“你自个心里清楚。”
红袖脚步不停,撇嘴丢出一句。
“说话不要太过分。”
青黛声音不大,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可她说话的语气让人听起来尤为森冷,就仿若从恶鬼口中发出的一般。“你……”红袖只觉后心生寒,且瞬息间遍布全身,她顿住脚,转身定定地看着青黛,嘴巴动了动,却在对方木然,宛若死水般的目光注视下,将到嘴边的话艰涩地咽喉腹中。
她怕了,没来由地怕了,怕这数年不见,现如今浑身散发着死人般气息的“好姐妹”。
“管好你的嘴巴,不要再招惹我。”
寡淡的脸上表情依旧,青黛盯着红袖的眼睛说了句,继而绕过她,朝前而行。
院落中隐约间传来的对话声一字不差地被凤白听在耳里,她秀眉微拧,嘴角勾起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点了点元芳的小脑袋,问,“你怎么不说话?”
元芳眼睛里写满犹豫不决,见状,凤白轻笑出声,“你还真成精了,说吧,我听着呢!”
一只漂亮的鸟儿,却很是通人『性』,她想不喜欢都难。
“青黛以前是主人身边的心腹婢女。”
见主人神『色』随和,元芳低声道出一句。闻它之言,凤白笑了笑,“我知道。”
元芳眨着滴溜溜的眼珠子认真地看着她,“要是我说青黛已经死了,主人信吗?”
凤白想都没想,点头,“信。”
元芳有在寒王妃身边待过,若是寒王妃和青黛之间有发生过什么事,它肯定是知道的,加之它真得不是一般的鸟儿,因此,她没理由不信它说的话,还有,她刚通过神识外放,有将两个丫鬟之间的言行全看在眼里。
木然,没有多余的表情,让人看着总感觉有点违和。“青黛察觉到寒王妃不是主子……”
元芳把自己知道的如实道出,凤白听完后,脸上表情尤为凝重,“你是说青黛被寒王妃杀死后,将她炼制成了自己的尸灵。”
“嗯。”元芳点点小脑袋,道,“不过,寒王妃倒是有些本事,炼制出的尸灵竟然和正常人没多大差别。”
“原来我感觉到的那点为何出自这里。”
食指轻点桌面,凤白清透的眼眸微眯,“不要拆穿她。”
突然回到凤府,冲着她而来是显而易见,这是想做什么?
莫非还想再来一出李代桃僵?
又或是想通过一个“青黛”来报仇?
“主人是想通过青黛找出寒王妃?”元芳问。
凤白“嗯”了声,道,“不将人找到,迟早都是隐患,我不想她肆无忌惮地伤人。”
在这个府邸,她所在乎的就是那么几个人,自然不能由着寒王妃继续作恶。
她可是看得出来,那女人满心都是怨恨,怨家人将她送到府外生活,恨家人让她做影子存于世间,这些都是那女人在原主面前表『露』的,也正因为怨恨,原主才被寒王妃那般残忍迫害。
“二小姐,青黛要见您。”
再鄙夷,再不情愿,红袖终还是带着青黛来见凤白。
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凤白淡淡道,“让她进来。”
起身,抱臂懒懒地靠着桌沿,她望向门口,就见房门从外被推开,“你退下吧。”
不待红袖走进屋,她的声音扬起。
“是。”
红袖垂眸,有些委屈地抿了抿唇,行礼告退。
“青黛见过小姐。”
青黛眼观鼻,鼻观心,无比恭敬地行礼。
看着她,看着这站在自己三步开外,样貌清秀,乖觉的大丫鬟,凤白问,“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抬起头,青黛回道,“奴婢想继续伺候小姐。”
“成,你留下吧。”凤白一锤定眼,没有多问,而青黛亦没有多言,就那么安静地站在原地,重新低下头,专注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帝都。
“南域六殿下看来是个深藏不『露』的。”
姬华裳坐在皇座上,细细听完女史寒雁关于南域变故一事的禀报,眸中神光微敛,沉『吟』道,“迅速收集那小子的信息,事情无关大小,都给朕收集回来,还有,凤家那女娃娃先别动。”
顿了下,她眸光一闪,又道,“不过,那些早先埋下的棋子都可以动动了。”
“遵命。”
女史寒雁恭敬应道。
姬华裳『揉』了『揉』额头,静默良久,冷然中透着满满不悦的声音再度扬起,“天云宗宗主的消息还没有搜集完吗?”
脸『色』微变,女史寒雁回道,“邪宗的消息很难打听,但据说邪宗姓云,名君邪,生下来就无父无母。”
怔了下,姬华裳心头蓦地一震。
君邪?
这……怎么可能?不会的,那人早已经死了,不可能是他……
眸『色』慌『乱』,姬华裳抓着皇座扶手的那只手紧了又紧,“荒唐!”
尽可能地压制住心底腾起的恐慌感,她冷冷地凝视着女史寒雁,怒道,“什么叫生下来无父无母?这么荒唐的话也是能从你口中说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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