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在放她的血,要用她的血复活母后,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这么做?我不同意,我绝不同意,我要救她,我要带她离开这罪孽之地。
砍断玄铁链,我接住她虚弱无力的身体,接触到她眼里流『露』出的那抹感激的微弱微笑,只觉惭愧得很,只觉自己的罪孽再成倍成倍的加重。感激我?她好傻,明明被我的父皇害得命悬一线,却还在感激我出手相救,她可知道,父皇还要剜她的血给我,傻丫头……她就是个傻丫头……
又一次,她从我眼前消失不见,且这一次,她是从我手上消失不见。
我怔在原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没有发现母后睁开了眼,没有发现母后在和父皇说话。待我回过神,母后已化成一滩血水,父皇在和巫族大祭司交战,最终,巫族大祭司死在父皇手上,而父皇像是疯了一样,抱着母后那件被血水浸透的血衣,冲出了寝殿。
我生不如死地活着……我失忆了,我不知道自己曾喜欢过,曾深爱过一个女孩,我只知自己是魔域少主,只知自己是新继任的魔皇。
逍遥门攻进魔宫,要我交出他们的圣女。
脑中虽有疑,但作为魔皇,我又岂会容他人在我的地盘上放肆。于是,我一怒之下攻向对方,就在这时,她从天突降,阻止我对自己的敌人下狠手。看到她那一刻,我的心莫名吃痛,又莫名感到欢喜,总之,滋味复杂,却闹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有对她出手,似乎也伤到了她,不过,她还是被人从我的地盘上顺利带离。不是我攻击不过我的敌人,是我无法在她那双清透明亮,里面充满失望的眼眸里继续出手。
她认识我,可是她是谁,我又为何不认识她?
按捺住满心不适,我由着她和人从眼前消失。我想知道和她之间的故事,想知道她有什么魔力,能让我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心绪起伏。因此,打听到她是南域凤家嫡女,打听到她即将与南域新任郡王大婚,我再也难以按捺住心中不适,决定娶找她,决定问个清楚,弄明白她和我之间有着怎样的瓜葛。
朋友?
无声无息潜入她的闺房,她没有吃惊,在我一而再追问下,她说和我曾经是朋友……仅仅是朋友么?
我不信,我不信只是她的朋友,听她说要和断绝昔日的情谊,听她说再无牵扯,刹那间,我头痛欲裂……
想起来了,我全想起来了,昔日和她相处的点滴如同『潮』水般涌入我脑中,可造化弄人,因为我的那些罪孽,她决定不再做我的朋友,决定和我划清界限。
接受不了她这般残忍的裁决,我跑了……告诉自己,“不配,你不配和她做朋友,不配喜欢她,不配爱她……默默在一边看着吧,只要她幸福,于你来说便已知足。”
事实上呢?我很难做到默默守护,很难做到看着她嫁给他人而无动于衷……
新婚夜,她的新婚夜,我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看着她身上刺目的嫁衣,看着她精致的容颜,我……被欲念控制,对她残忍地做出不轨之事……是她的眼泪阻止我了接下去的举动,是她的眼泪让我一瞬间清醒,让我一瞬间痛彻心扉……
好像带她走啊!好想和她找一处不受世俗打扰的地方相守永远,但我没有永远,我给不了她永远,给不了她要的幸福。可我还是问她要不要和我走,结果无疑是我一厢情愿。
心在滴血,再不舍离去,再不想她成为别人的新娘,我最终还是带着满心的痛楚和眷恋……对她放手……
离开前,我落泪了,紧紧抱着她,任泪水淌进她的脖颈,让我做一次真实的自己吧,让我把自己的心意在她这里彻底表『露』一次吧,就这一次,就这一次!
我爱她胜过爱我自己的命,为她死无无怨无悔。
有此信念,我在随后“遇到”她时(不是遇到,是我有意在暗中跟随她),一而再以身挡在她身前,避免她被人重伤。
高兴的是,她为我落泪了,她说我仍是她的朋友。
我激动异常,脸上却未流『露』出太多异样。
值吗得?她问我。
值得!为她做任何事,为她去死,于我来说,是最值得去做的事!
但谁能告诉我,她怎就那么傻?为那个人要放弃自己的生命。
剜心,每个人只有一颗心,若失去,还能活么?她不该不知道,何况她有着一手绝妙的医术,真得不该不知道失去心后,自己将会面临怎样的后果。我阻止她,无用,无论我说什么,她依然要把自己的心送给那个人救妹。
阻止不了,我阻止不了她,眼睁睁地看着她把自个送向死亡。
本以为就这样心痛到死,没想到鬼帝出手了……我暗松口气,然,这口气我松得早了些……她与鬼帝交手,险象环生,而那个说爱她,却要取她的心救自己妹妹的男人,在看到胞妹生命流逝后,竟像丢了魂魄一般,呆怔在眉山顶上,不去帮助她对战鬼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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