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点莹莹白光游走到两枚玉珏的另一侧断口处时，原本色泽发黄的玉珏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雪白有透亮的白玉色。
一指宽、内径手腕粗细的两玉珏叠在一起，倒有些像一个白玉发冠。
那玉珏自皇帝手中缓缓浮升到半空中，一瞬消失在空中，而后主座的椅子开始挪动。
同皇帝的龙椅机关一样，那主座的椅子也朝斜后方缓缓下沉，让开一道甬道。
皇帝看了一眼殷应，发现殷应正笑吟吟地望着他。
“左护法请？”皇帝突然发现谦让起来。
“呵呵呵呵，草民不敢，还是陛下先请。”殷应打开扇子。
大秋天的，地下有阴暗潮湿，殷应却拿着一把扇子扇着，可谓是极其装腔作势了。
皇帝看他全身上下哪哪都不顺眼。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皇帝先下去了。
他们二人都不放心把后背留给对方，不过有要事在身，哪里有时间在这里磨蹭。
御书房还无人知道皇帝已经消失了。
殷应那小流氓倒是耗得起时间，可皇帝耗不起。
他可跟这种无业游民不一样。
甬道的楼梯很长，似乎没有尽头一般，皇帝与殷应走了许久，一直身处一片狭小黑暗的甬道之中。
但两人都极为耐心，只是一直顺着甬道往下走。
许久后，皇帝终于感觉自己的脚落到一处平地上。
他往前走了一步，刚消失的白玉珏突然出现在头顶上，闪烁着一阵一阵白荧光，愈发愈亮，最终如一轮白月挂在皇帝头顶。
殷应刚刚在楼梯口被白玉珏的变化惊呆，此时缓过神来几步走到皇帝身旁。
“无论见过多少次，都如此令人惊叹不已啊！”殷应惊叹道：“这就是天地法则！”
与他并肩而立的皇帝虽没说话，但也是同他一样一脸震惊的神色。
这是一座同刚才的大厅同等大小的地下暗室，正中是一颗枝干雪白的树，两人高，光秃秃的树枝与树干笼罩着莹莹光泽。
树下是满地白雪，一直蔓延着铺满了整个暗室。
细看那树下躺着一个人，一身素白的衣，一头雪白的发，仿佛和身下的雪融为一体。
那白玉珏飘到暗室顶上，自己开始旋转。几个呼吸间，一轮白玉珏大小的白月出现在暗室中。
仿佛梦一般的雪白填满了这个暗室。
皇帝对着树的方向极为恭敬地一拜。
殷应亦是。
两人拜后，才缓缓走近树。
玉树下躺着的人脸上，盖着一张素白的面具，跟寻常面具不同的是，这张面具，没有眼孔。
这人是个瞎子。
……
却是天下最强的瞎子。
曾以一己之力击退百蛮族，曾登上高于皇帝的位置，曾受万人敬仰，甚至百姓为他修筑庙宇，满朝文武请奏为他修编史书，他是一个时代，是一个传说。
也是一个罪人。
白月教教主，一个风一样出现，又风一样消失的，全身之谜的男子。
无人知其身世，无人知其姓名，无人知其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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