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桑阿和张心田迎接巴图济尔噶勒和朋苏克巴勒珠尔来到蒙荒行局议事厅,分主宾坐下,张心田张口请教:"本局已宣布该旗开放荒地,应先尽该本旗蒙古台吉,壮丁等人先报领,次及外来领户,如愈期不报即准外来之户报领。为什么本旗台吉,壮丁不来领荒?是不肯放下畜群去种地吗?"
巴图济尔噶勒说:"刚保丶桑保之乱,本旗台吉丶壮丁产业被掠夺一空。不但自古例定王差不续,乃自己亦不能顾口。更有京都雍和宫,承德府热河,宣华府喇嘛庙等三处大庙,乃常念永冀圣主万寿巩固之经,僧等经费历年各旗应备,其乃本旗之要差。再有定例五十分甲防界,兵驿,马站等历年所用牛马官差杂项等费,亦由本旗台壮应备。以上数种要差,均出于本旗台壮众蒙等已产所备。自数年受乱以来,失业弃产,贫苦之极,焉能备其要差之有。"
???朋苏克巴勒珠尔接过来说:"非本旗台吉壮丁不愿领荒,一者情感不忍。祖祖辈辈在草原上以牧为生,终日与牛羊为伴。忽一日再不能放牧,改作耕稼,将来见祖宗于地下,该如何相见?二者见垦荒户领荒后开垦翻地,扶犁耕田,撒籽播种,铲地趟地,秋割脱粒,经碾压才能成米面。繁褥琐碎,本旗台吉壮丁如何干得来?三者耕稼费工费力,日夜操劳,年初到年尾无消停日,如何受得了?"
巴图济尔噶勒又说:"本旗台吉壮丁真的困苦不堪,衣食无着,那还有钱领荒啊?因此本旗台吉壮丁领荒者寥寥无已。"
伊桑阿和张心田听了唏嘘不已。张心田无奈地说:"收取押荒银是国家法度,朝廷指望这笔银子还庚子赔款哪。得罪了洋人爱新觉罗氏能坐稳龙椅吗?皇家也等银子享受和练兵呢。军队练好了爱新觉罗氏才江山永驻。"
伊桑阿说:"本旗台吉壮丁还有点牛羊,虽然嬴瘦,尚可找揽头大户换点银子,让本旗台吉壮丁卖牛卖马卖羊换银子吧。"
朋苏克巴勒珠尔说:"本旗台吉壮丁也没有多少牛羊可换银子,请二位总办恳请盛京将军增祺,给本旗台吉壮丁每户划一块荒地,免荒价和日后地租。或许能让本旗台吉壮丁平息下来。现在民怨积聚,人声鼎沸,再僵持下去,或者就会引起民众暴乱。那时二位还能坐在这把椅子上吗?"
伊桑阿和张心田被触动,半晌无语。最后张心田说:"我现就按此意拟文,报与盛京将军增祺。"
伊桑阿和张心田与巴图济尔噶勒丶朋苏克巴勒珠尔初步达成一个留界数量,巴图济尔噶勒和朋苏克巴勒珠尔又去与众台吉壮丁商议,最后蒙荒行局和众台吉壮丁达成留界规定。
壮丁宝锁赶着羊群穿过屯子,准备把羊群赶到洮儿河岸的牧场。宝锁看见一群牧户正围在临街墙壁的旁边,听一个人在读墙上贴的公告。宝锁不识字,站在一边听那个人大声地读公告。
读公告的是札萨克图王旗台吉巴图巴雅尔,巴图巴雅尔读道:"荒界内将其庐墓留出外,并分别为台吉,壮丁宽留余地若干里,俾畜牧有余,开垦亦裕,加以分受荒价,生业即已有余。台吉每户可分留界两方(九十垧),壮丁每户可分留界一方(四十五垧),不用缴纳荒价和日后地租。"
宝锁听不懂,也不放羊了,转身找他的朋友宝泉丶全宝丶腊宝,宝泉丶全宝丶腊宝问宝锁:"公告说什么了,你急成这样?"
宝锁说:"好象蒙荒行局要给我们一方地,不要钱,不交租。"
宝泉丶全宝丶腊宝一听兴奋起来,宝泉说:"是吗?快去看看。"几个人一路小跑,跑到墙壁前。墙壁前围的人更多了,台吉喜勒图也站在墙壁前,和巴图巴雅尔正在议论公告。
宝锁看见喜勒图和巴图巴雅尔,走过去对两位台吉致意。宝锁掬躬施礼,说:"两位台吉老爷好啊。"宝泉丶全宝丶腊宝也走了过来,纷纷摘下帽子弯腰施礼。
喜勒图和巴图巴雅尔都是四等台吉,也就是穷台吉。虽然也出身孛儿只斤氏,布达奇的子孙。可是经过代代分枝延蔓,和王府关系已经疏远,祖辈不善经营,到他们这一辈已经穷困潦倒,日子过的和壮丁差不多。
喜勒图和巴图巴雅尔在屯子里和壮丁没有太大距离,走动频繁,见面打招呼。
喜勒图和巴图巴雅尔毕竟是贵族,经常去奉天,还到过京城,在屯子里是最有见识的聪明人。屯子里有事都请喜勒图和巴图巴雅尔拿主意。
喜勒图高额隆准,头脑精明清醒,为本屯壮丁们众服。宝锁丶宝泉丶全宝丶腊宝和几十户壮丁围上了喜勒图和巴图巴雅尔。
宝锁忧心忡忡地说道:"两位台吉老爷,前一阵子咱们拒不领荒,可是也挡不住朝廷官垦草原啊。蒙荒行局允许我们优先报领,给了三十天期限。现在三十天期限已过,我们还不去报领,洮儿河沿岸的那些肥腴丰美荒地就都丈量给大小揽头了。我们顶了半天,荒地都被揽头和垦荒户领走了,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放牧没有草场了,又没领到荒地,我们不是全落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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