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国匪兵过后,村屯均为废墟,民众被劫掠一空,产破家倾,流离失所,被迫背井离乡。辽东半岛转徙流离哭号于路者,以数十万计,人们携幼扶老,牵妇负子,逃往外地。父子兄弟哭于途,夫妇亲朋呼于路。逃荒的道路上啼饥号寒,饿蜉载道。日本和俄国为争夺中国的土地在中国开战,祸乱滔天。
池家窝围子的人们惊恐不安,不知道还有什么劫难,屯子里毎来一个人都让人们惊惧不已。正在惶恐中,远处又扬起烟尘,一支马队朝池家围子奔来。马队冲进屯子,冲到池家大车店停了下来,色楞旺保从马上跳了下来,对迎出来的敖拉吉白说:"快去,把池震宇找来。"
敖拉吉白慌忙跑到地里,去找正在铲地的池震宇。惊慌地告诉池震宇王府来人了。池震宇赶快骑马往回跑。等他回到池家大车店,色楞旺保带来的府兵已经把屯子里的人们赶往池家大车店。一会儿人们都来了,大家惊疑地相互打听王府来人要干什么?也没问出结果。
人们正在疑惑间,色楞旺保站在了人们前面,面色阴冷地宣布:"乌泰王爷谕:'本王爷和俄国人情深似海,友谊绵长如博大的草原不见尽头。俄国人和日本人开战,本旗倾力帮助俄国,输送牲畜以助军需。外来垦荒户每户征用三只羊,五户征用一头牛。本旗牧丁每丁征用三只羊。即刻缴纳,违者重惩。`"
色楞旺保话音刚落,众人一片哗然,呼斯乐都楞大叫:"牛和羊都被俄国人抢走了,我们那还有牛和羊?"
色楞旺保一脸凶煞,吼道:"没有牛羊,用粮食去牧包换,王爷要的牛羊必须如数缴纳。违抗者抓到王府重罚。"
说罢,府兵们便扑向各家建在山沟里的牛棚羊圈,俄国人只搜索了屯子里的牛棚羊圈,没去山沟里寻找,池家围子剩下了不少牛羊。府兵们熟悉当地人在山沟隐蔽处建牛棚羊圈的习惯,俄国没找到的牛羊被府兵们搜出来一大半。
色楞旺保又命令一名佐领,一名骁骑校带领十名府兵住进池家大车店,催逼人们拉粮食去牧区换牲畜。自已带着其他的府兵把抢到的牛羊赶往王爷府。
池家围子佃户耪青户的粮食牲畜都被俄国人抢走了,家家户户到田野里找野菜,靠熬野菜粥度日,没有粮食换牛羊,府兵们不管有没有粮食,天天去各家各户催逼。
府兵们凶神恶煞般闯到交不上牛羊的佃户耪青户的茅草房,抡起马鞭劈头盖脸就抽了过来,抽得佃户耪青户们哭爹喊娘。
池震宇看到乡亲们被逼得无路可走,从箱子底掏出从奉天带来的十张紫貂皮,这是他用来防备遇到过不去的坎时拿来应急的。池震宇带上紫貂皮去洮儿河上游色楞旺保的牧场,把十张紫貂皮送给色楞旺保,色楞旺保收到紫貂皮,脸色缓和下来,派人前往池家围子,让住在池家大车店的府兵们赶上已征缴到的牛羊回到王府。
乌泰在札萨克图王旗大肆搜刮了一个月,征缴到一千头牛,一万只羊。乌泰又下令各鄂托克摊派放牧人出劳役,色楞旺保带领府兵把牛羊押送到了哈尔滨,把牛羊交给了俄国伯力总督哥罗德阔夫。俄国人喜得笑逐颜开,连连称赞乌泰是俄国人真正的朋友。
又过了些天,各种令人不安的消息越来越多了。这天清晨,池震宇的朋友,在王爷庙街开皮毛货栈的胡守仁一大早就跑到了池家大车店。胡守仁骑在马上,伙计赶了一辆马车,马车上装满了各种皮张,家俱财物,胡守仁的老婆孩子也坐在马车上。
池震宇见胡守仁一脸张惶,急忙把他让进院子,领到一间上房前,让敖拉吉白找伙计帮助卸车。
胡守仁一家安定下来,池震宇拉胡守仁到前面账房,详细问王爷庙街的消息。胡守仁心有余悸地说:"王爷庙街过俄国兵了,俄国人调兵开往辽阳,去增援正在和日本人开战的俄国兵。这几天从王爷庙街过去了几千名俄国兵,有的晚上就住在了王爷庙街。王爷庙街的店铺都被征用了。俄国兵根本没有军纪,进街就挨个店铺搜查,值钱的财物一扫而光。街里老酒坊里的白酒瓮都被搬走,老乡们拉到市场去卖的牛羊都抢去了,俄国兵在街上就堆柴禾,架起火堆烤肉,一个个喝得醉醺醺的,喝多了就往住户家里闯,抓住女人就祸害。王爷庙街各家粮店和住户的粮食都被俄国兵拉走,说是征集军粮。后街有户人家的老太太拦住俄国兵不让抢粮,俄国兵当场就开枪,把老太太打死。我知道俄国兵凶狠,早早就把家产装上了车,俄国兵一进街,就带着老婆孩子跑出来了。"
池震宇听得唏嘘不已,胡守仁说完,池震宇宽慰他说:"你就在我这里住下吧,等俄国兵过去了再回王爷庙街。"
胡守仁惊惧地说:"池家围子也不安全,俄国兵的军粮没筹够,过几天还要到附近村屯筹粮。肯定要来池家围子,你们也躲躲吧。我明天就去索岳尔济山,到苏日勒合克的山沟里躲一躲。那个地方俄国兵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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