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作霖转身率巡防营返回到草原。趁官军远赴索伦山围剿陶克陶胡,草原上又新堀起一股马匪,首领叫牙什。
一九零八年,陶克陶胡丶白音大赉被张作霖撵到索伦山,洮南府刚刚安定一阵,又陷入恐慌。牙什率领五百多名马匪,突然侵袭洮南府。
马匪一人两骑,来去如风,神出鬼没,飘忽不定。连续抢掠洮南府的许多村镇,洮南府知府孙葆瑨日夜焦虑,请求东三省总督徐世昌调张作霖再入洮南府。
张作霖刚刚击败陶克陶胡,接到徐世昌的命令,放下搜索陶克陶胡,奉调率巡防营驰往洮南府。刚来到洮南府地界,便接到急报,牙什正沿着洮儿河西岸抢劫,驻扎在查干茫哈。张作霖顾不上休息,率巡防营直接奔向查干茫哈。
牙什在洮儿河西岸已经活动半个月了,沿岸的村屯都被掠夺一空,抢来的财物都被运走,牛羊猪赶走。马匪自己把抢来的财物装满马车,赶上马车向远方山里走去,成群的牛羊猪也是马匪自已赶走,村民们谁也不知道马匪去哪了。
牙什抢了十来个村子,运走几十车财物,三千多只羊,一百多头牛,一百多头猪,心里很得意,这次出来收获颇丰,足够营地一年消耗了。
牙什率马匪闯进查干茫哈,准备歇上一阵再回营地。牙什不在乎洮南府警察局那一百多名警察,对这些人的战斗力不屑一顾。
查干茫哈街中央,有一栋全屯唯一的青砖围墙院套,院子里有三间大瓦房。房子主人叫胡吉格尔,是札萨克图王旗的牧丁,乌泰王爷放荒招垦占了他的牧场,他领了三十垧荒地,开垦种地,转身做起了农民。成了屯子里的富裕户,盖起了瓦房。
屯子里的村民也都是由牧丁改做佃户,有的做了耪青户。放荒招垦让牧区急剧转向农区,草原居民迅速分化,那些头脑灵活,又肯吃苦的看明白了弃牧就耕才能在本地呆下去,也去领了几十垧荒地,攒起了几分家业,盖起了三间瓦房,成了富户。
脑袋慢的,学不会种地,把领来的荒地卖了,成了落套户。屯子里舍不得羊群牛群的牧丁迁向了偏远的北方。又有好吃懒做的二混子,总想不劳而获,掠夺别人财物。二流子趁乱世成了欺男覇女丶横行霸道的地痞。有的投奔了马匪。
查干茫哈屡次遭马匪抢劫,胡吉格尔积攒的家产早已经被抢光,只剩这座院套和三间瓦房。牙什带人闯进查干茫哈,看中了胡吉格尔的三间大瓦房,把胡吉格尔一家赶到羊圈,自已住了进去。
装满抢来财物的马车昨天就走了,抢来的牛羊猪昨天也赶走了。牙什让手下悍将黑虎率马匪们跟马车回营地,自已带了三十多人住进了屯子。他还要再抢几个屯子。早晨起来,牙什把胡吉格尔和他老婆叫来,让他们杀羊,牙什顿顿离不开手把肉。
牙什坐在炕桌前焦急地等着吃肉。牙什迷缝眼,扁平脸,高颧骨,宽颊团颏,双耳招风,肚大腰圆。这个人不鲁莽,狡黠阴险,做事细致周密,颇有谋略。善于交际,灵活机敏,又胆大妄为,凶狠残忍。看人时眼神游离闪烁,好象时刻在算计。
牙什出身土匪世家,他的父亲叫张保,是热河巨匪。娶了一位蒙古姑娘,生下牙什。母亲带他住在突泉县宝石屯。牙什自幼顽劣粗野,蛮横霸道,横行乡里。结识了乡间恶少沙各得丶二合谋丶西里巴丶陶克陶,这几个无赖纠聚结帮,抢劫溃兵枪马货币,截杀无遗。后来叠次击死俄人,惹下大祸,畏罪迁至洮儿河东岸。
牙什为寻求保护,拉拢札萨克图王旗的贵族大户,结识了朋苏克巴勒珠尔,阜徳胜。还托蒙古族大户王殿魁贿赂沈阳黄寺,充当了庙丁。
有了这些人的保护,牙什更加肆无忌惮。当时草原上对招荒放垦物议汹汹,抗拒活动此起佊伏,牙什借抗垦名义带人拦路抢劫,成了"穿帐子的(截道的小匪)",在嫩江西岸到洮儿河一带拦路抢劫截杀带着银子来领荒的垦荒户。
许多闯关东的垦荒户被牙什截道杀害。嫩江西岸人人生畏,避之不及,成了鬼域。千里沃野冷清萧条,荒芜惨淡。
牙什出道就是货真价实的马匪。清廷孱弱无能,对牙什横行乡里无可奈何,一九零四年,用洮南府巡警总理巡长的位置笼络牙什,希望牙什能有所收敛。牙什反借此位置做大起来。
牙什正等的不耐烦,跑回来一个派出去的探子,慌慌张张向牙什报告:"老大,张作霖找上来了。"
牙什迷缝着眼睛问:"离这多远?"
探子回答:"顶多有二十里。"
牙什不在乎地说:"慌啥?老子还没吃上肉呢。张作霖是草原上的鼹鼠,瞎眼一抹黑,看不到一步远。找不到这里。"端起马奶酒,一仰脖,喝下去半碗。太阳升起半杆高,胡吉格尔端上来一盆热气腾腾的手把肉,牙什抓起一块大嚼起来。
又回来一个探子,急匆匆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张作霖距屯子不到十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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