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户城卫有心了,还费心帮我打听这些。”
见她一脸不在乎,户凯也知道是自己瞎操心了,这两年他与她的关系虽说不上太好,但也比常人多几分交情,要说完全不关心户凯心里也会过意不去,但,两年了,他跟最初一样,根本就看不懂她。
户凯自己倒了杯酒一仰而尽,“郡主为何要答应此次和亲,是为了段亲王吗?”
“自然是为了我大哥,不然还会为了什么?”
户凯没想到她会回答的如此坦率,愕然间又有些替她不值,“段亲王想要夺得皇权,却反过来牺牲你,你觉得他是一个好哥哥吗?”
苏善儿摇头纠正道:“你说错了,不是他为了皇权牺牲我,而是我,为了让他得到皇权而甘愿嫁去离国。”
户凯拧眉,“你?”
苏善儿拿过茶壶,没有给自己斟酒,而是将户凯面前的杯子倒满,“户城卫,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守护的并非东平王一人,或许我可以理解为能让你甘心守护的是能给百姓安居的帝王,我的野心或许你不能理解,但是我可以保证我大哥绝对会成为一个比东平王还要爱国爱民的明君,日后还要劳烦户城卫多多照料,就当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
看着眼前清澈摇曳的酒,户凯摇头道:“我不懂,你到底为何要这么做。”
“你不必懂,很多事并非我一人可以说清楚讲明白的,就如十几年前我父王的死。”
户凯眉心一颤,虽没言语,但他那惊愕的眼神却出卖了他很多想法。
苏善儿清楚的捕捉他愕然的神情,她试探的说:“听闻户城卫的父亲过去也是深得先皇器重,他应该跟你一样,都是忠心不二的吧。”
户凯握住茶碗的手微微一颤,倒满的酒不禁洒出几滴。
苏善儿看了一眼洒出来的酒水,“过去的事确实很少再能说得明白,但有些事是非自在人心,孰是孰非总会有人清楚,你说我说的对吗?”
户凯蓦地放下茶碗,站起道:“我忽然有些累了,想回房休息,郡主也早些休息,明日一早还要赶路。”
他走的有些慌张,明显是在逃避什么,苏善儿手中的茶碗重重的落于桌面,声调高扬,“既知错,弥补便好,已故之人不能复生,我只想看到活着的人如何去做!”
户凯踏上楼梯,脚步微微一顿,握再楼梯扶手上的手不由得收紧,随后迈着颇大的脚步上了楼。
看着户凯离去的背影,苏善儿淡淡的敛回视线。
她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大哥从未跟她详细说起此事是不想让她被仇恨蒙蔽,她也一样,从未想过用鲜血来复仇,身为亡灵遗孤,她只想帮他们拿回一切,就算是尽了孝道。
——
“郡主,您从出门就未穿过嫁衣,要不今日还是穿上吧,免得被人指指点点。”
做苏善儿的侍女可真是为难,容巧不敢指使郡主,又不能不顾及别人的眼光。
护送她们的都是一些将士,可谁人见过和亲郡主身穿男装去和亲的?
苏善儿推开那宽大厚重又不利索的红袍,“不穿,不穿,罗里吧嗦的,拿走拿走!”
“可是郡主,今日便会到了离国境内,您不穿嫁衣也便罢了,怎能穿男装呢?”
“穿什么很重要吗?你让我路上不要喝酒我都听你的了,你还想让我怎样,不穿就是不穿,拿走。”
叩叩!
听到敲门声,容巧放下嫁衣过去开门。
打开门看到户凯站在门前,容巧问:“户城卫,您有什么事吗?”
“收拾好了吗,今日便进入离国,郡主她……”
户凯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苏善儿一声男装走了出来,剩下的话噎在嘴里,满是无奈。
苏善儿看着户凯说:“我收拾好了,不过我今日不想坐马车,给我倍一匹马,我同你们一起。”
“这不合规矩。”
“什么规矩?难道东平王跟你说我不能骑马?”
这话东平王倒是没有说过,而且谁也不会想到她会有这样的要求,而且还是穿着男装骑马。
户凯为难半晌,说:“郡主应该知道此事和亲关乎着什么,倘若您有什么别的想法,我恐怕很难跟王上交代。”
苏善儿嗤笑道:“你以为我跟你要马是打算逃跑?”
户凯确实是这么想的,谁让她这一路上都不动声色,偏偏到了离国境内要出花招。
苏善儿说:“你放心吧,和亲是我自己答应的,断然不会在这种时候撂挑子。”
——
进入离国境内,离国皇帝便早已叫人再次等候,未免和亲事宜出什么纰漏,离国皇帝派来了一位年轻的将领。
户凯同为将门,与之相见很是客气,梁珏一身戎装,身形并非壮阔男儿那般宽大,他朝着马车抱拳道:“末将梁珏,见过东平郡主。”
马蹄声从后而至,苏善儿坐在马背上歪头看了看朝着空马车行礼的人,“喂,我在这呢。”
梁珏闻声回头,看着一身男儿装扮的苏善儿,稍稍愣怔,“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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