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总意图是瞒着崇祯皇帝的,尤其是将朝之鲜灭国这等大事,不征之国的魔咒,始终困扰着大明士绅,沸反盈天是必然的,也只有卢象升孙传庭这两个在神兵卫沉浸两年的猛人才能理解其中的意义,所以陈之伟峰一提出来,就获得了孙传庭百分百支持,他甚至提出可否一鼓作气攻入日本本土,灭了倭寇老巢?陈之伟峰摇了摇头,暂时还不到时候,我们目前解除东北威胁后的主要目标,将会是南面的西洋强盗,收复大员,攻占印之度,进驻澳洲才是重中之重,至于倭国,可以先放一放,让他们自相残杀,等到我们占领澳洲,踏足美洲,再回头来收拾比较好,事实上整个松锦战场不过是新军练兵的开胃菜,更大更多的宏伟蓝图才是你们的正菜,波澜壮阔的陆地海洋,能前进到什么地方就前进到什么地方。
这一番战略意图的解释,在皇庄的所有大明干城都目瞪口呆,要不是以前言传身教,上课了解世界地理,世界局势,多少有些承受力,此刻必然让很多古代人脑子宕机,完全无法想象,被大明朝廷上下视为几十年心腹大患的辽东建奴,不过是新军练兵的对象,首鼠两端的藩属朝之鲜也不过是大明行省的地位,闹腾百年的倭寇,在神兵卫看来,也是任何时候可以蹂躏的小岛,这种天地广阔的大局观,真不是大明孤陋寡闻的士绅所能理解的,就是眼界开阔的徐光启徐阁老在世,恐怕也无法想象,神兵卫这盘棋局实在是太大了,大到这些古代人回去后感觉见到的每一个官员,都像是某个乡村一辈子没出过村的乡巴佬,这见识,下辈子都不一定能够着,难怪神兵卫诸位首领会对大明花花世界无动于衷,相差不是一两个档次的问题,完全就是天上地下的区别,再回头来看那些酸臭腐儒,说是一堆粪坑都不为过。
这里面最兴奋的莫过于废唐王朱聿键和太子朱慈烺,一个是陡然感觉即将天空任鸟飞的使命来临,一个是少年天生的天马行空的想象,对神兵卫几位首领的讲解,佩服的五体投地,朱聿键恨不得现在就跟着孙传庭去辽东,就是让人押着去看看也行,当然他只是在心里想,不敢说出来,朱慈烺则是已经多次向父皇要求去辽东,保证不给前方添乱,奈何崇祯绝对不允许,一国储君亲涉险地,满朝文武一定会打上门来,搞不好自己睡个安稳觉都难,所以崇祯宁可自己和这些忠臣一起接受神兵的熏陶,也不想让腐朽们为鸡毛蒜皮闹事,他是真的被烦怕了,经常来皇庄有一半就是躲着这些糊涂蛋找茬。
第二师在京师仅仅两天,孙传庭等不得,皇帝也在翘首以盼,补充完一切物资,带着以前被俘虏的岳洛宏和宁完我,当即开拔,带来的五千铁骑,前后左右护卫,部分前出几十里打前站,浩浩荡荡直奔锦州前线,这里面最为出彩的就属红娘子的女子营,装束与男兵一般无二,百姓看到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军人,齐声喝彩,路旁很多妇女眼冒金星,一个个羡慕嫉妒,谁说生女不如男,整齐干练的样子,愧煞许多须眉,要不是周围有骑兵护卫,很多人真想冲上去看个仔细,对于封建卫道士思想上的冲击不是一般的大,就连很多前来送行的大明官员也是一愣一愣的,让妇女上战场,怎么说都像是给自己这个大男人一耳光,自己无法保护她们,反倒要她们来保护自己,脸上无光啊。
过山海关时,马保特意询问孙传庭,朝廷是否有意裁撤关宁军?孙传庭问他,你自己怎么看?也不等他回答,当即举出几次建奴入寇,袁崇焕不敢当头拦截,只敢亦步亦趋,各地勤王之师云集,亦不敢与之决战,赵率教满桂等战死,却毫无作用,远到山东,近在长城,朝廷百万大军形同虚设,文官武将只求自保,还说什么虏寇只是为财,劫掠够了自然回返,哪还有半点煌煌天朝的样子?若是建奴人口充足,我大明江山还在吗?朝廷大半收入消耗在如此无用之军,使得民生凋敝,无力赈灾,烽烟四起,今新军已成,开源节流在所难免,不过皇上说了,会先从京营开始,强留弱汰,也不会对裁撤下来的将士不闻不问,能务农者给田耕种,伤残者由朝廷供养,神兵卫也会招收大部,唯一受损的就是那些喝兵血吃空饷者,关宁军也不例外,因此此次收复辽东,还望马总兵和诸位辽东将士务必尽全力,事在人为,拦截住建奴散兵游勇,或可让皇上念及功劳而保全,若是还象以前那样,只管向朝廷伸手,却毫无建树,那就真怪不得朝廷了。
醍醐灌顶,孙传庭一番话让马保这个关宁军老将明白了,皇帝裁撤各地军队势在必行,督师没有说错,关宁军明面上该有十五万,实质上现在十万都不到,各地军将吃空饷成风,每年数百万两银子,有一半进了将官腰包,除了自家家丁像个样子,手下士兵连件像样的鸳鸯战袄都配不齐,一天两顿都无法保证,更遑论各地军阀私军,没吃的就抢劫,杀良冒功请赏,兵过如篦,说的就是朝廷军队和建奴一样猪狗不如,皇帝肯定心中有数,只是手中无实力,迟迟不敢开刀,现在新军在握,必定会雷厉风行,那自己手下这些关宁军将士,就必须和督师所说那样,拼尽全力,否则前途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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