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七已有七分醉了,红光满面,放下酒杯,“这还用问?本官现在是这里的县太爷了,我不问案,谁问哪?叫他上来吧!”
朱老大提醒道:“大人,先把酒席撤了吧,一会儿叫人看到,成何体统啊!”
“撤什么?本官还没吃够呢,案子可以边吃边审嘛!”
“可是大人,你这……”
“哎呀,没什么可是的,听本官的就是了,把击鼓之人带进来吧!”
少时,军兵们带着一老一少走了进来。
两人一进屋就懵了,年轻人叉着腰,气呼呼地问道:“诶?怎么回事?陈县令呢?怎么是一帮臭当兵的?”
“放肆!你看不到本官吗?”张小七颇为不满,转向朱老大埋怨道,“饭要吃,该有的排场还得有嘛!”
“啊?啊,大人,我懂了。”朱老大抹抹嘴,站起来,“都给我起来,老爷升堂问案,咱们该怎么喊来着?预备,开始!”
“威!武!”众军兵齐声道。
“你是这的县令?陈县令去哪了?”
张小七操起一个鸡腿往桌子上一拍,“什么陈县令?本官就是这里的县令!你们俩有什么案情?速速道来!”
年轻人满脸地不屑,背着手,趾高气扬,“就凭你?也配问我?再说一遍,我只找陈县令!”
“大胆贼厮!竟敢在本官面前指手画脚,咆哮公堂,不服是吗?来呀,给我打他二十大板,松松骨头,让他知道谁是这的长官!”
“是!”几个军兵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溜溜达达走过来,一脚把他踹翻在地,举棍就要打。
那人一看真要动手,一琢磨好汉不吃眼前亏,急叫道:“别打!我认你这个县令!我还有状要告,你总不能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打人吧!”
“恩,好吧!念你无知,本官不跟你计较,你姓甚名谁,状告何人哪?”
“大人,我乃是城东高家的少爷高明,我状告这个老不死的狗奴才!”年轻人用手一指旁边的老头,“他害死了我家小姐,可怜它小小年纪,还什么都没有见识过,就命丧黄泉!这老家伙心狠手辣、丧心病狂、手段残忍,求大人为我做主,将他当堂处死、以命偿命,还慰我家小姐的在天之灵!”
“哎呀,本官上任接到第一桩案子就是个命案哪!”张小七一下子严肃起来,拿起酒杯猛灌了一口,对老头道:“你有什么可说的吗?”
老头趴伏于地,头都不敢抬一下,“大人,东家说的句句实情,小老儿没什么可说的,愿受大人的责罚。”
“这么快就认罪了?那你为什么要犯案哪?如何杀害他家小姐的?从实招来!”
“回大人,小老儿姓王,人们都叫我王麻子,是东家的杂役,专门负责东家小姐们的饮食起居,今早,我给小姐喂食,不,伺候小姐用饭的时候,发现大小姐神态萎靡,没精打采的,往常还能哼哼几声,可今日我怎么叫它,它都不吭声,我怕东家发现怪罪,一时着急,就把泔水错当成猪食给小姐喂了,结果小姐一吃完就倒地没气儿了!都是小老儿作孽,才把小姐害死了,小老儿该死啊!”王老汉说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张小七一脸困惑,“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太明白,怎么你们小姐还吃猪食?难道她是猪吗?”
“是,东家的小姐都是猪。”王老汉回道。
高明不干了,“是猪又怎样?那也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就这样被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硬生生夺走了!大人你知道吗?我家小姐可是一头白底黑斑,天生丽质的大肥猪啊!这么多年了,它和我家上上下下早已融为一体,血脉相通,情同手足啊!血债必要血来偿,大人你一定要主持公道,将这老东西明正典刑!”
“高公子,你也太小题大做了吧!这么点小事也值得上公堂?这老人家也不容易,出了点差错,也没什么大不了嘛,你回去好好安抚,不可再不依不饶!”
高明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我明白了,看大人你把饭都吃到公堂上来了,就知道你是个务实之人哪,既如此,咱们也别遮遮掩掩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这老糟头子,我早就想弄死他了,只是不便出手罢了,这样,纹银十两,你帮我把他解决,回头你在怀远地面上混,我们高家自不会亏待于你!你看怎么样啊?”
“你说什么!好你个畜生啊!”张小七是什么人?最听不得这个,噌地一下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了,一甩手把桌子上的碗碟打翻了一地,“来人!把这个皮紧欠抽的混账给我暴打五十大板!”
军兵们伸着懒腰,打着饱嗝走出来,“大人,这回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少他娘的聒噪!当然是真的,给我打!狠狠地打!”
“好咧!”
“慢着!大人,我劝你动手之前,最好在城里打听打听我们高家的势力,别一失足成千古恨,到时后悔药可没处买去!”
“你小子敢恐吓本官!哇呀呀!气煞我也!爷爷还怕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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