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山平时基本没有人上来,草木茂盛,鼠蚁虫蛇也多。
“蒋叔叔,我觉得身上好痒。”白露忽然说道。
“痒?哪里痒?痛不痛?我看看,是不是被什么虫子咬到了?”
蒋非赶紧放下手上的葛根藤走了过去,问道:“手臂痒不痒?”
“没有被虫子咬到,我看到它就觉得痒。”
白露伸手指指身后,眼睛都不敢看过去。
蒋非顺着看了过去,并没有看到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那里有一棵漆树。”白露小小声地说道。
蒋非这才注意到,远处确实长着一棵漆树,隔着很远一段距离。
白露和星星没有往那边去过,他放下心来。
漆树作为一种农村公认的“咬人树”,虽然它没有牙齿,也没有尖刺,但却是一种碰不得、摸不得的危险树木。
漆树的叶子和茎的汁液含有漆酚,对生漆过敏者,皮肤接触后可引起红肿、出红疹、瘙痒等症状。
而大部分人对于漆树是没有抵抗力的,基本碰一下就要遭殃了。
甚至有一些人,仅仅是从漆树下面路过,就会有严重的过敏反应。
不过,白露并没有碰到它,也没有靠近它。
蒋非瞧了瞧她,问道:“你咋看到就觉得痒了,以前中招过?”
“都怪雷子哥哥。”
白露嘟着嘴说道:“明明跟他说了漆树不能碰的,他还偏说没事,非要折它的树枝当武器。”
“他还拿树枝碰到我身上了,我回家后脸肿的跟猪头一样,痒得要死。”
“那雷子呢?他过敏没有?”蒋非好奇地问道。
“过敏了,他更严重,脸肿的像猪头,而且身上好多一块块的红斑。”
白露说道:“雷子哥哥还被他爷爷揍了一顿,拎着来我家道歉的,哭的可惨了。”
“我见他那么惨,就原谅他了。”
“雷子忒不靠谱了,白长个了。”蒋非说道。
白露重重地点头表示赞同。
蒋非看了下时间,差不多十点钟了。
他从旁边割了几根宽筋藤,捆起砍下来的葛根藤。
“白露,星星,走了,我们要回去了。”
“好咧,回去剥藤捉虫子。”
星星对长在葛根藤里面的虫子很是好奇。
回到家,蒋文康坐在院子里。
“三哥,你回来了,我拿了几个腌好的咸鸭蛋过来,你和三伯娘都不在家。”
蒋文康看了看他提着的一大捆葛根藤,笑道:“这么多,应该能剥不少葛根虫了。”
“叔,我们还挖了笋。”
星星举起手中的袋子晃了晃,然后把它们一一倒了出来,只有四个不大的笋子。
“不错啊,够吃一顿了。”蒋文康朝星星竖起了大拇指。
蒋非接过他手中的咸鸭蛋:“中午留下来吃饭吧,笋子炒个五花肉、咸鸭蛋,再整个虎皮鹌鹑蛋。”
“可以。”
“进来坐?”蒋非掏出钥匙,打开大门。
“不了,我在院子里剥葛根藤。”蒋文康拆开捆绑的藤蔓。
白露和星星搬来了小凳子,凑近了看。
蒋非拿了两把镰刀和一个碗出来,徒手不太容易剥开葛根藤,用镰刀在顶端破一下,剥起来就轻轻松松了。
他先剥开了一根,打开后,里面有三条葛根虫,白白胖胖,个头不大,身体很软。
星星凑前去看,伸手摸了摸,捉起来放进碗里,葛根虫蜷缩成了一团就不动了,不会爬来爬去。
“你们怕不怕它们?要不要剥?”蒋非问两个小孩。
“不怕,我要剥。”
星星和白露都对剥葛根藤跃跃欲试。
蒋非和蒋文康用镰刀破开葛根藤的顶部,让她们俩来剥开,捉出里面的虫子。
最多的时候,一根藤剥开有十多个虫子,一个接一个地挨着挤在藤里。
也有些藤,看着挺大一根,根上的小疙瘩也多,可一剥开,却发现一只虫子都没有。
砍回来的这些葛根藤,一共剥出来四十多只虫子。
“现在烤了?”
蒋文康看着碗里白白嫩嫩的葛根虫,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好,我拿点稻秆来烧。”蒋非说道。
葛根虫很小很嫩,随便烤两下就熟了,用烧稻秆的余烬就行,不用麻烦去弄木炭。
蒋文康则把它们拿去洗干净,放到盐水里浸泡着,用细的竹签串起来。
蒋非在院子一角点燃了稻秆,烧过之后,蒋文康拿着串好的竹签在余烬上烤了几下。
葛根虫很快变得金黄,抹上调味料。
“白露,星星,你们吃不吃?”蒋非晃晃手中散发着香气的虫子。
两人点了点头,各自拿了一串过去。
星星一拿到就下嘴了,吃过炸知了猴的她,对吃这些虫子一点儿也不害怕,反而很期待。
一口咬下去,鸡肉味,嘎嘣脆,又酥又香,一吃就停不下来。
一共串了五串,他们四人一人吃了一串,还有一串,留给了星星奶奶。
“我还想吃,爸爸,我们明天再去砍葛根藤好不好?”星星回味了一下刚才的美味,拉着爸爸的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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