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害羞的跑去点菜，不过没引起什么骚动，上菜的时候也是小姑娘端着盘子走过来的。
扶苏戴上一次性手套给纾然剥虾，纾然拿着筷子挑着桌子上的肉吃，她吃的慢吞吞的，胃口不大，但是她还是多吃了好几口小姑娘推荐的菜。
这家店的虾剥了之后蘸酱味道很不错，纾然味道不错的多吃了几口。
“你很喜欢那个小姑娘。”扶苏在一旁道。
纾然拿着筷子，看着那边时不时看着这边的小姑娘，“嗯。”
看起来青春洋溢，有大把的时间。
她和他的胃口不大，也只是随便吃了两口，吃好了扶苏便去结账。
纾然看着小姑娘来收拾桌子，“在这里熬夜很累吧。”
小姑娘笑道：“都还好。”小姑娘脸蛋有些红扑扑的，她从包里面拿出一颗糖来，“这个，想给你吃。”
纾然愣了愣，却还是伸手接了过来，“为什么会想给我吃糖？”
“啊，因为我身上只有糖了。我看你心情好像不太好的样子，都没什么情绪……吃一点甜的，心情应该会好一点，我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吃一颗糖，嘴里甜了，心里的那些，都会好很多。”小姑娘很害羞，毕竟一颗糖给出去确实不太好，但是她看着纾然，莫名的，就很想给她吃糖。
纾然撕开包装，把糖放进嘴里，细细感受了一下，然后笑了，“很甜。”
小姑娘傻乎乎的笑着，纾然看着扶苏走过来，挥挥手告别，“再见。”
小姑娘笑着，“再见。”
纾然看着，心里面微弱的感受到了一丝甜意。
她跟着扶苏慢悠悠的走回去，走出来的时候不觉得多远，走回去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原来是走了这么长的一段路啊。
“我总觉得……我忘记了一个人。”
“嗯？”
“一个对我来说……应该是以前很重要的人吧。”
如果是很重要的，她会一直记得，就像在生命的最后她心里面都是顾语安一样，但是记不得了，可是脑海里面有个人影的话，那应该曾经很重要，但是现在不记得了，一下子忽然想起来一点，她就有些好奇的想去寻找，但是她没找到。
“那你想得起来吗？”
“想不起来。想去想，也只是好奇。”
扶苏点点头。
“扶苏，我死了之后，你大概多久会把我忘了？”
“最少三个月，最少五个月。不超过一年。”
纾然点点头，很安静的模样，“有点长，你尽量在一个月之内搞定自己的感情。”
“我会尽量。”
他们安安静静的谈着分别的事情，分明还在一起，却一眼看得到未来。
纾然走着，又一次轻声道：“幸好我是在要死了的时候遇到你。”
扶苏看着她，“我庆幸你所庆幸的。”
他们慢悠悠的回到家，纾然就觉得很累了，很想睡觉，她坐到沙发上，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扶苏去阳台给她拿了薄毯盖在她身上。
他知道她在庆幸什么。
他也理解她所庆幸的。
一切已成定局。
他们不能强求，只能接受。
比起轰轰烈烈的退场，他们如今是安静的接受一切。
次日
纾然醒过来的时候是中午，扶苏在一旁笑着，“我还担心你醒不过来，我就抱着你去机场了。”
纾然安静的没神的眸子看着扶苏半晌，张口道：“好。”
扶苏轻笑，“真的？那我一会儿抱你。”
纾然从沙发上起来，慢吞吞的去洗漱。洗漱好之后，扶苏拿出早饭给她，她没胃口，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
她跟着扶苏走向门口，安安静静的，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回头关门，眸子看着这个房间，好像整个房间都看进眼睛了，又好像都没看进去，她关上门，脸上没什么表情，“走吧。”
这次远行，就是一场赴死之旅。
一场属于她纾然的，赴死之旅。
他们安安静静的坐上了飞机，同时跟在他们后面安静坐上飞机的，还有着钟离默和顾语安。
顾语安一路上情绪都不高，钟离默也没去逗她开心，因为她自己的心情也很复杂。
她和扶苏随时保持着联系，知道纾然的最新动态。
钟离默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语儿，心理压力有点大。”
顾语安摸摸她的头，“别害怕，我在。”
钟离默看着她，也摸摸她的脑袋，“我也想跟你说，我也在。”
他们准备的都是厚衣服，他们一下飞机就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赶紧去机场卫生间换上了厚衣服。
纾然是在还没下飞机的时候，就被扶苏拿厚外套给她穿上了。
他们来到的预订好的房间，但是这里还没下雪，只是看得见有些地方还有积雪。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下雪了。
一到这里，纾然就一句话都不说，一直抱着自己，她天生怕冷，又常年在四季如春的莲城呆习惯了，一到这里，她就很不习惯这里的天气变化。
到了房间以后，她便去床上躺着，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扶苏给她把空调的温度调的高了一些之后就坐在屋子里面玩手机，和钟离默保持联系。
和钟离默说了纾然的情况之后，扶苏一个人坐在旁边看着睡着了的纾然，盯的时间有些长了，他忽然就觉得……纾然，是不是睡的不太正常？
她为什么看起来连睡着了的呼吸波动都没有？
他内心忽然被一股巨大的恐慌给笼罩住。
“纾然……”
他轻声喊道。
但是纾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纾然。”
他的声音带着不易擦觉的颤抖。
“纾然。”
他忍不住过去一只手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甚至不敢伸手去她鼻子下面。
他忽然不知所措。
“扶苏……”纾然慢慢的睁开眼睛。
扶苏心里面忽然松了一口气，又感觉什么都没松下来，他心里面的恐慌还是存在的。
纾然看着扶苏，脑袋慢慢转了过来，“你以为我死了？”
扶苏没说话。
“你别怕，我死的时候会跟你说一声的。”
“这个东西你还能说的吗？”
“我不知道，我也没死过，但是我试试。”
扶苏看着她，无奈道：“要吃点东西吗？”
纾然只问：“下雪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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