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墨云箫疑惑看玉轻然,玉轻然缓缓靠近,最终贴上对方的唇畔。
月上半空,景色如画,连雪都是温的。交织,交缠,再相拥。
半晌,墨云箫卸了力,没好气地骂一句:“玉轻然,你无耻。”
玉轻然的动作有一瞬的静止,她看着墨云箫的眼睛,思绪短暂抽离。
“谁会跟你一样轻浮下流?”
这是他说过的话。就这一句,将她伤的遍体鳞伤。
玉轻然反复确认此刻墨云箫眼中没有轻鄙的冷意,心才跟着放松下来。
她笑看他一直落在雪地中略显僵硬的手,顶嘴:“无耻的人是你,我们都这么熟悉了,你竟然还总能装出一副纯情的样子,叫人欲罢不能,实在可恨。”
墨云箫偏头嗤道:“狗嘴吐不出象牙!”
玉轻然笑得肚子疼,正得意,脖子一紧,被墨云箫单手摁倒在地。在玉轻然怔神的片刻,墨云箫已经俯首压下,对准她的唇开始细嚼慢咽。
玉轻然眯着眼,注视着眼前人的一举一动,享受这份难得的岁月静好。
冷风呼啸而过,玉轻然睁了眼,纵观四周,除了自己,空无一人。
一切果真是梦。
痛失所爱的每一日都异常煎熬,这样的日子,她须足足度完余生。
可青凝雪山上墨莲无数,她再也等不到墨云箫陪她一起看了。此情此景,墨云箫一定会说,人生路途何其漫长,没有他,也会有其他人陪她。
玉轻然望向漆黑一片的夜空,杏眸中全无神采,须臾喃喃自语:“若你只是你,我只是我,会不会是另一种活法?”
回到幻族主持大局,是玉轻然不得不做的事。芳吟玄女尸体未能留存,玉朝弦提议以其生前一套衣冠下葬,玉轻然没有异议。
姑姑下葬的那日,幻族人都披起丧服,哭声一路蔓延至遥望川。
辰幻两族同时举办国丧,是亘古未有之事。
玉轻然跪在灵前,磕了三个响头。别人都哭出了声,泣不成语,只有她肃起神色,盯着逝者石碑沉默寡言。
玉朝弦在她身后,拍住玉轻然肩膀,叹道:“想哭,便哭出来吧。”
待众人散去,玉轻然藏在眼眶底的泪再也控制不住,顷刻之间便流下。
玉朝弦搂着她,目视芳吟的石碑,唇边动了动,发狠了声音悄声说:“这笔账,哥一定为你讨回。”
玉轻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听见。她缓了好久,渐渐直起腰,退出玉朝弦的怀抱,冷静道:“姑姑的死,我查不到任何缘由,你可有头绪?”
玉朝弦心中微颤,敛了神色道:“没有。”
玉轻然神情认真地道:“我不相信会是墨云箫,一定有什么是我想不到的。”
玉朝弦无奈叹道:“无论是什么,已经不重要。”
玉轻然一听,第一反应竟然是难掩内心的激动,“你也相信不是他做的,对不对?”
玉朝弦道:“信与不信,事实已然如此。无数人亲眼所见,芳吟被他杀害,一人传一群,一群传一众,一众传天下,又岂是你一人可以改变的?”
玉轻然默然咬唇。
当日在无回渊,信凉与泽川军队那些数不尽的谩骂,到现在几乎人人的嗤之以鼻,一旦回想起来,无时无刻不在心痛。
玉轻然攥紧了身旁一节枝叉,将它捏个粉碎,说话间肩膀都在发颤:“他不该遭世人如此对待。”
玉朝弦看向玉轻然,“你想为他正名,哪有那么容易?天下人只看结果,不论原因,这就是身为皇室王族的最大悲哀。”
确然,身为皇室王族,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最是身不由己。玉轻然读懂了,知道阿爹说的在理。有些事,发生就是发生了,事实永远无法改变。
玉朝弦又道:“据我所知,他不是个肯为他人无私奉献的圣人,明知前路封死,却依旧跑来送死,我实在想不通他孤身犯险的理由。”
玉轻然垂了眼睫,“他是为了还柳霜公主的恩情。”
玉朝弦一听,气结怒骂:“愚蠢至极!”
玉轻然默默攥紧了衣袂,眼角又逐渐湿润,须臾又听玉朝弦叹息:“既然伤好的差不多了,回信凉备嫁吧,楚越与永思过几天会来接你,你们也正好趁此机会叙叙旧。”
玉轻然点头,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玉朝弦望着她一边擦眼泪一边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知何种滋味。
玉朝弦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在唇边轻声吐露:“小然,对不起。”
可他又十分清楚,“对不起”这三字,是世间最无用的字。索性大错尚未筑成,还有挽留的余地。
玉朝弦调动手中聚霜,瞬而运起踪越神功去了泽川。
几日后,信凉果然来人接应玉轻然。玉轻然出了迷迭幻镜,看见了楚越与永思。
永思笑着走上前拉起玉轻然的手,“柳霜,好久不见。”
玉轻然盯着永思热情的手,将手掌沉默抽出,勉强笑了笑,“走吧。”
永思的手僵在半空,怅惘地看向玉轻然,只见她已先行钻入马车。车帘一落,隔绝了她与任何人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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