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洲大陆,西洲。
某个荒废已久的村落后方,野草蔓生的山丘上,一座孤坟静静矗立。
唐三站在坟前,面色凝重,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与挣扎。
自上次与那位神秘的月圣会面后,对方的话语便如同魔咒。
不断在他脑海中回响,搅得他心神不宁。
“娘……”唐三缓缓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粗糙冰凉的墓碑。
声音低沉而困惑,“您……真的来自轩辕皇朝吗?”
他不得不承认,月圣的话,他内心深处已经信了七八分。
或者说,他更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这或许能解释他身上许多不凡之处,也能为他打开一扇通往更广阔世界的大门。
然而,与此同时,一股巨大的恐惧也攫住了他。
万一……万一是对方认错了人呢?
那他此刻萌生的念头,简直是忤逆不孝,丧尽天良!
最终,他一咬牙,眼中闪过决绝。
他退后两步,郑重地跪下,“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娘,三儿是孝子……今日不得已挖了您的坟,您泉下有知,千万别怨我……”
说完,他取出早已备好的铁锹,开始一锹一锹地挖掘坟土。
他并非不会法术,挥手间便能移开这些泥土,但他不敢。
他怕用了法术,会更加亵渎亡母,更怕母亲会在梦中责骂他不孝。
在这种近乎迂腐的观念下,他觉得用这最原始的方式,或许能减轻一丝内心的罪恶感。
他却不知,自己这一切举动,早已被远处山峦之上,一道隐匿的身影尽收眼底。
轩辕凰静静立在山风之中,看着下方那个笨拙又执着的身影。
眼神复杂,交织着无奈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欣赏。
“这孩子……竟真敢挖自家娘亲的坟。”她喃喃自语。
无奈的是,自己精心布置的“假死”之局,这么快就被逼到了验明正身的阶段;
欣赏的则是,唐三这份敢于打破世俗伦常框架、直面真相的勇气与决断力,像极了她年轻时的样子。
她正思索着该如何在不暴露自身的前提下,给唐三提供一些适当的引导和帮助时——
一道冰冷得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如同鬼魅般,毫无征兆地在她身后极近处响起:
“呵呵,真不愧是你轩辕凰的孩子。连挖亲生母亲坟茔这种丧尽天良的事,都要自欺欺人,做得如此……掩耳盗铃。”
轩辕凰浑身猛地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她骇然回头,看到那张精致绝伦却冰冷如同万年寒冰的脸庞——月圣!
她怎么会在这里?!
自己明明用通天眼反复推算过,此行绝无风险,为何完全没能预见到她的到来?!
无边的恐惧瞬间淹没了轩辕凰,她脸色煞白如纸,甚至连逃跑的念头都无法升起。
几乎是本能地,“噗通”一声跪伏在地。
额头紧紧抵着冰冷的岩石,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弟……弟子轩辕凰!拜见师尊!”
月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冷面容上,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似笑非笑的弧度。
“现在知道怕了?”她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你是否在想,你的‘通天眼’,为何看不到吾会现身于此?”
轩辕凰伏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应答。
这确实是她最大的惊骇与不解。
她的通天眼虽远不及月圣的通天神眼,但也是她经过通天神眼改编呕心沥血所创。
在推演测算方面极少出错,为何此次竟对师尊的降临毫无感应?
月圣并没有解答她的疑惑,只是用那淡漠的目光扫过她,继续道:“若放在几日之前,单凭你叛逃师门、隐匿行踪之罪,吾便会亲手斩下你的头颅,湮灭你的元婴。”
轩辕凰的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她毫不怀疑月圣的话,也深知对方绝对有这个能力。
然而,月圣话锋却微微一转:“起来吧。”
轩辕凰一愣,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看在你那宝贝儿子的份上,今日……吾便不杀你了。”
“……多,多谢师尊不杀之恩……”
轩辕凰惊疑不定地缓缓起身,偷偷抬眼打量月圣那依旧冰冷的表情,心中充满了巨大的困惑。
为何会看在三儿的面上?三儿与师尊又有何关联?
“是否很好奇,为何会与你那儿子有关?”月圣仿佛能看穿她所有心思。
“还请师尊……指点迷津。”轩辕凰低声道。
“你当年叛出师门,无非是因轩辕梦雨得获帝骨,而你却没有,心感不公,盗走帝骨愤而出走。”月圣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
“你内心深处,恐怕一直固执地认为,唯有身负帝骨之力者,方能登临灵洲之巅,傲视群伦吧?”
“难道不是吗?!”提及此事,轩辕凰心底的不甘与执念再次被勾起,她忍不住抬头反驳。
“自轩辕帝老祖一统灵洲以来,踏上巅峰之境的至强者,有几人是不身怀帝骨的?帝骨,便是天命所归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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