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先前月重楼尚未谢过公子救命之恩,但如今月家已是衰败,几乎灭门……月重楼不知何以为报。”月重楼略一抱拳,神色黯然的说道。
那白衣公子只是摆了摆手。
“今日出手,也只是完成一个既有的约定罢了,无需你为我做什么。”
他虽神色如常,但言语间似乎还藏有着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好似这武林中的一切都是他的所有物一般。
“不过。”
白衣公子站起身来,将手伸向月重楼,后者左手将怀中的月家少主护住,但转瞬又放松开来。
“不用紧张,只是现在差不多可以把你背上粘着的那枚草果给丢出去了。”
月重楼低头,这才发现在自己视角的死角处,身上粘着一枚黑色的果实,他这才反应过来为何之前银标影卫一直能锁定自己的位置。
这枚草果究竟是何时粘上的?月重楼仔细回想,也只能认为那是自己逃离月家之时,那金标影卫在迎战以秘法增强的家主和二长老时,匆忙给自己丢上的。
白衣公子待得月重楼将那枚草果丢出窗外,双手一搓。虽然未曾眼见,但月重楼非常确信那枚果实在刚才那一搓之后已经化为了齑粉。
“好了,此刻可以说些正事了。”
银衣仙子也将茶泡好,斟上了两杯,给了月重楼和白衣公子,自己则静静地坐在一边看向窗外。
“尚未问得公子尊姓大名。”
“敝姓石,叫我石公子即可。”
月重楼有种隐约感觉,这一定不是这位公子真正的姓氏,但面色不动,恭敬的称呼他为石公子。
至于那位银衣仙女的名讳……既然石公子没有提及,月重楼自然也不会多嘴去问。
“我承一位老友的约定,其中一个是此番出手一次,另一个,则是和你保护着的月家少主有关……不用担心,此事实际上要等到约莫二十年后……或者至少要等到他成年,才有效力。”
月重楼疑惑道。
“二十年后,不知是何事需要用得着月家血脉?”
石公子叹了口气,缓缓道,“此事……我也并未看透彻。”
那银衣女子转头似是看了石公子一眼,随后又继续兴致盎然的看着窗外远处。
“只是,那位老友曾经说过,只有那一战约莫六百年后出生的月家少主才能完成。”
这还真是一个模糊的描述,月重楼心想,而且还牵涉到了六百年前的天山一战。
“那位老友……和我们几人创立了一个组织,而月家的这位少主,日后也将加入这个组织……六百年,或许正好六百年,又或许早些,晚些……”
石公子说这句话的时候斟酌了很久,让人感觉事先他应该没有编排过该怎么表述,而说到六百年时,更像是在喃喃自语了。
“明白了……月重楼这条命是石公子给的,少主的命亦是……不过,这一切我得等到少主懂事之后在与他细说,小主自小就颇有灵性,想来他也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月重楼叹了口气道,他突然想起这小婴儿当时在月家失踪,最后则在那黑王被封存的房间之前呆坐,也不知他之后会迎来怎样的命运。
而他心中也是想到,如果这神秘组织内部之人都如同面前这位白衣公子一般强悍,那对于少主来说,未必不是一次机缘。
事实上,眼下车上有两位不知深浅的高手,也容不得他拒绝。
不过,有些事情还得问问清楚。
“石公子,鄙人有一事还想请公子帮忙解惑。”月重楼略一沉吟道,“不知这个组织存在于世的目的为何?”
石公子微微一笑。
“让此界回到它原本的样貌。”
他用了一个不太常用的描述,但月重楼估计石公子的“此界”应该说的是此间武林的意思。
“这……实在是一个宏伟的目标。”
那银衣女子的头此时又转了过来,不知为何月重楼总觉得面纱下的她脸上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马车期间有几次变换了方向,但大致还是向着杭城那一片的。
一路上,两人又聊了一些月家昔年的事情,令月重楼感到奇怪的是,那些月家内部并不清楚的事情,这位石公子好像都如在现场一般,能够将当时的故事叙述出来……或许是因为其人境界之高,寿命远超自己想象,阅历也是如此吧。
不过,月重楼自然也不会将石公子所述统统信以为真了。
一个时辰后,他们停在了一处石板桥和树林边,一旁的车门自动向两边收拢,一级级台阶也自动向下翻滚而出。
“我们到了,月大长老,此行我就不送了,你随着旁边这条小河向林中深处走去,自会找到一片僻静的隐居之所。”
石公子随后按下身畔的一个凸起,一个大号暗格弹出,里面是一个黑色木料所制的中等大小盒子,月重楼看向那盒子时竟有一种头晕目眩之感,当即运功定了定神。
“这个,是我与你们月家少主的见面礼……月大长老,你应该认识陆家的那位陆宗师,给他之前不要打开这个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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