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洪钟里，被挡住光变得漆黑一片的雪山顶城。
石雨图独自坐在原来位置上，冒着冷汗，神色痛苦地忍受来自体内强大力量的反噬。
就和之前说好的一样，在他将世上体内元素最浓厚的几人奉献给界核后，它就要将部分力量分出供他完成任务。
可惜这副身体大限将至，仅仅将“后台”里的钟具现化就差不多要了他整条命。
“宿主，你要做什么？！”
2567看着石雨图这么痛苦也要容纳体内力量，实在无法理解这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明明接下来的事只要交给界核就好，恢复了近半力量的它自己就可以收回散落在明方世界的元素。
何苦又去遭受这番多余的痛楚。
石雨图缓了一会儿，终于成功将体内胀到要撑裂的疼痛压在忍受范围内。
“2567，我问你。”他听到系统的疑问，答非所问道，“你现在还能和总部联系上吗？”
系统慢半拍回复道：“宿主借助界核的力量将此处封闭，系统无法向外发出信息。”
果然如此。
石雨图痛苦的表情中多了一丝笑意，让系统更加摸不着头脑。
“所以宿主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它又重复一遍问题。
石雨图依旧没有回答，反而问它。
“2567，我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时，你说你是无度之河分离的产物，也就是说你不是纯粹的机械产物。”
“你会有感情吗？”
这问题和现在有什么关系？
系统不理解，老实回答道：“有的宿主，虽然很浅薄，但喜怒哀乐我都能感受得到。”
“那你觉得这段时间以来我们相处得怎么样，或者说你觉得我的表现怎么样？”
“很好啊，我对宿主一直以来的表现都非常满意，但你……”
等等……宿主突然问起自己对他的评价是什么意思？
说到一半，系统若有若无的离奇智商骤然上线。
宿主和自己都是新手没错，但自己挑选的新手任务界核有问题是它的职业生涯中第一个失败。
宿主遇到危险时自己无法帮忙，即使是规则所定也不可否认自己的无能占一部分，至少在宿主眼中这是它的第二个缺陷。
投放的原体自己长成了大反派还潜伏到学府，而自己却一点都没有察觉导致宿主任务难度暴增是其三。
第四，这个世界出现了外来者自己也没有发现，报给总部也只能为宿主争取到一个勉强算补偿的东西，虽然这……但是那……
可最最最糟糕的是，自己一路上都在依赖宿主做任务，除了看路看房看能量，其余啥也没做。
把人家大腿抱得油光亮滑，爱不释手。
所以……宿主是打算换了自己吗？
系统被自己的脑补吓得要死，心中自己能被嫌弃的理由从回忆录里一个接一个地蹦出。
莫名其妙地自我反省后，发现自己废物的地方有点多，2567嘴边的“但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要是宿主还有问题，那它这个辅助指导系统岂不是更有问题？！
还在等着系统下半句话的石雨图安抚胸口半天都没有再听到声音。
“系统？”喊了一声没有反应。
“系统？”还是没有反应。
“2567？！”这都算叫上大名了。
这个问题原来是这么难回答的东西吗？石雨图心中困惑。
正他想着要不要等事情办完再看看怎么处理和系统之间的关系时，石雨图听见了带着一丝悲戚的回应。
“对……对不起，宿主。”2567弱小又模糊的道歉在脑中回荡。
这可把石雨图吓了一跳。
“怎么了2567，我就随便问问而已，要是实在难以启齿就算了，怎么还哭起来了？”
就像欺负了一个陪自己很久，平常又乖巧安静不作妖的宠物一样，石雨图也难免心生不忍。
虽然不知道系统为什么会发出这么拟人真实的哭声，但他还是愿意看在往常的相处份上安慰安慰它。
“别哭了，我不问就是了。”
“不是因为这个问题。”2567的悲伤来得快，走得慢。
它毕竟只是个刚出生的新系统。
“我其实是想说，如果宿主觉得2567的能力配不上，等回到了意识空间，宿主可以通过我向总部提出强制执行，就能把我换掉。”
“这样，宿主就可以……”
“等等！”石雨图打断它。
“系统原来还能强制换掉的吗？”他对此无法理解，“意思是只要我愿意，我可以随意更换无数系统，不需要任何代价？”
“是的。”
“……那被替掉的那些系统呢？”
这个问题2567倒是没想过，“系统守则上没有写，我也没问过前辈。”
“那你知道或者见过那些被代替的系统吗？”
“这个……我也没有。”2567支支吾吾地回答，对自己一个问题都无法为宿主解答有点惭愧。
“唉。”石雨图对2567的新系统身份中的新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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