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你放心,如果我当时在场,定会帮你说话的。”
“谁让咱们是有着真矫情呢。”
“不过,本公还是觉得多少有些难。”
“你们平常进贡的时候,给不了什么好东西,现在遇到了倭患,死不了几个人,动摇不了国体,就跑到大明这里求援,就不能靠自己吗?”李成梁看着李昖轻声说道,虽然表达了自己的一些不满,可他的语气,是缓和了许多。
当然,这个不满也是该表达的。
每年进贡朝廷,给陛下的,还没有给辽东总兵的多……
这合适吗。
陛下都登基这么多年了,后宫没有一个高丽妃,这也不合适吧。
现在遇到点难事,就巴巴的跑上门来。
主人家的该说两句。
而李成梁就是自诩为天子的忠臣良将,主人家的口吻说的。
“自己不是靠不住吗,您还不知道……不知道小王是什么本领,让我动动脑筋,耍耍滑头,倒还行,可真的让我调兵遣将去打倭寇,我下面的将军,他们也不敢去啊。”
李昖说的是实情。
朝鲜的军队,欺负欺负老百姓,吃泡菜是有本事的,可真让他们去小鬼子作战,不管是下面的士兵,还是统兵的将军,连这个胆量都是不具备的。
气氛似乎缓和了许多。
李昖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脸上重新堆起笑容,拍了拍手。
厅外候着的心腹内侍立刻躬身而入。
“去,将本王为宁国公准备的薄礼呈上。”
很快,六名朝鲜内侍小心翼翼地抬着三个盖着红绸的托盘走了进来。
李昖亲自上前揭开红绸,顿时宝光流转。
第一件托盘上摆放着一株尺余高的赤红珊瑚树,形态奇崛,色泽鲜艳欲滴,在厅内光线下流光溢彩,显然是南海珍品,价值连城……
第二件托盘上摆放着一柄镶嵌着硕大东珠和蓝宝石的朝鲜式佩刀, 刀鞘以名贵黑檀木制成,金银错丝,华贵非凡。
而第三个托盘上一尊晶莹剔透的羊脂白玉雕成的骏马,玉马昂首奋蹄,神骏非凡,雕工精湛,栩栩如生。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国公爷笑纳。这珊瑚取其‘吉祥’之意,宝刀象征国公爷昔日赫赫武功,这玉马……则是小王感念与国公爷辽东旧谊的一点心意,万望国公爷莫要嫌弃。”
“你这礼,确实够薄……”
李成梁看着那尊玉马,眼神深邃,脸上看不出喜怒。
听着李成梁的话,李昖的神情多少是有些尴尬的,这礼可真的不薄,玉马,珊瑚都是从大明商人这里购买的,还花了重金,而宝刀更是取自天外玄铁所着,锋利无比,就连刀鞘也是价值千金啊。
这都是好东西。
难不成在大明朝国公这里,就真的成了薄礼。
“小王明白,只要公爷帮了小王,这情谊一直在心中,永不敢忘。”
李成梁点了点头,而后终于露出了笑容,招呼门外亲兵,将这些薄礼都送到自己的马车上去。
东西收下后,李昖心中一块石头落地,笑容更加灿烂:“国公爷,小王已在驿馆备下薄宴,还请国公爷赏光……”
李成梁起身:“殿下盛情,本公却之不恭。请!”
两人相视一笑,并肩走出内厅。
厅外,檀香依旧缭绕,冰鉴的寒气似乎也被刚才那番暗流涌动的交锋冲淡了些许,只剩下表面上的宾主尽欢……
说来也神奇,对于大明朝来说,朝鲜国王李昖是宾客,可对于朝鲜来说,李成梁算是宾客。
两人在宴席上,吃吃喝喝,好不尽兴。
李成梁还专门问起了倭国的内部事宜,李昖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万历十一年,此时的倭国正处于战国时代末期。
这一年也是丰臣秀吉的关键阶段,在与李成梁的对话中,称之为羽柴秀吉的就是丰臣秀吉,只不过,这一年,他还没有被倭皇赐姓丰臣。
万历十年,也就是西历1582年,“本能寺之变”后,织田信长殒命,其部将羽柴秀吉迅速崛起,通过“山崎之战”击败叛将明智光秀,逐步继承织田氏的势力。
万历十一年初,羽柴秀吉正与织田信长的其他家臣争夺霸权,当年5月爆发“贱岳之战”,秀吉击败柴田胜家,基本确立对近畿地区的控制,为统一日本奠定基础……
而此时的倭国关东地区有北条氏政、上杉景胜等势力,东北有伊达政宗逐渐崛起,九州岛则由大友宗麟、岛津义久等诸侯割据,尚未完全臣服于丰臣秀吉。
之前倭国的士兵作战的时候,是士兵,不作战了,就是农民,而丰臣秀吉在统一过程中推行“兵农分离”,强化军队专业化,同时大规模修建城池大本营,也就是大阪城。
在这场战乱中,大量战败武士沦为浪人,只能出海成为海盗,可此时的大明朝海事力量非常庞大,他们想要在大明的东南海域建设据点,几乎是做不到的。
可他们也要活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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