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晚食很是丰盛。
由于迎合岷的口味,主要以豶肉为主。
有荤有素。
风雪依旧是在持续,一点也没有变小的迹象。
京点燃了竹子,烟雾缭绕,在漫天风雪中,传出阵阵爆裂声。
这个时代,已经有了爆竹,用来驱邪避祟。
岁首点燃,更为的恰当。
晚食结束,岷进行了祭祀。
在这个时代,祭祀权,是一种很重要的权力。
在宗法社会中,主祭与祭祀都有严格的等级规定。
在一个宗族,一个家庭中,对于人鬼的祭祀,其主祭权在宗子,以及后子之手,他人不得染指。
《礼记·大传》中便有记载,庶子不祭。
如今在大秦,由于商君变法,将宗族进一步拆分为小户,这一情况有所改善,但,同样的,主祭权依旧是后子手中。
只是换了一个说法。
岷如今并无爵位,依旧是普通的庶人,祭祀相对简单。
祠五祀足矣。
岷进行了五祀,随即来到了祠木下,神色真诚:“毋祸事,唯福是司......”
站在祠木下,岷静立许久。
天色暗沉, 黑暗将最后的光亮吞噬,只有繁星点缀。
秦王政六年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由于岷去过了王氏,在咸阳也没有过多的友人,他的地位太低,也不适合去宫中,以及蒙氏,吕不韦府上。
一连数日,岷都在府上。
他对于烛龙驿,以及东山商社进行了深入的了解,将案卷置于地下密室,脸上忍不住浮现一抹笑意。
东洲商社,已经在楚地成立。
时局没有坏到,他此刻就非走不可的地步。
大秦想要东出,至少也要秦王政加冠亲政,纵然是有他在,如今秦王政初步掌权,可以缩短统一的时间。
但,至少也需要七八年之久。
毕竟,秦王政想要加冠,年纪至少也要达到二十。
在这个时代,男子二十而冠,今年,秦王政才十九。
........
休沐结束。
岷恢复了往日的生活。
这一段时间,王翦也在咸阳,并未前往蓝田大营。
每一日,岷在打磨根骨,炼刀,炼骑射后,在王翦的要求下,都需要与王贲在简易的沙盘上对阵。
与王贲对战,胜少输多。
他只能依靠剑走偏锋,才能赢。
看到这种情况,王翦眉头微皱,剑走偏锋,太过于凶险,用兵当奇正结合,才能成帅。
就这样,王翦开口:“岷,老夫与你对战。”
“王贲让开。”
“诺!”
这一刻,王贲眼中带着一抹怜悯,嘴角更是不怀好意。
他可是经历过被碾压,心中斗志被碾碎的痛苦。
沙盘归建, 双方对阵开始。
王翦主动放弃了自己的优势,甚至于对于自身实力,进行了一定的削弱,纵然是如此,岷也是眉头紧蹙,一点也不敢放松。
他连王贲都赢的不多,更何况,这位大秦第一帅才。
果不其然,不出一刻钟,第一场,岷就全面溃败了。
第二场,岷坚持了两刻钟。
.......
第十场,岷坚持了半个时辰。
但也正是第十场,王翦以堂堂正正之势,碾压了岷,彻底的击垮了他的斗志。
他的剑走偏锋,他的诡道,在王翦的部署下,根本不堪一击。
见到岷站着,一直在沉默,王翦没有说话,示意王贲也不要开口。
许久,岷这才回过神来。
脸上带着震撼与失落。
喝了一口温酒,王翦这才看向了岷,道:“《孙子兵法》之中,确实有兵者,诡道也。”
“用兵之道,有正,也有奇。”
“但,任何一个统帅,出奇兵,都是在绝境之下。”
“但凡是奇兵,必然是收益与风险同样大。”
“作为偏师,可以多用奇兵,但是,作为主力,作为三军主将,最好是一辈子都不要用奇兵。”
说到这里,王翦顿了一下,等岷消化吸收:“老夫观看了几日,沙盘对阵,不管是和老夫还是王贲,你都擅长,也习惯性用奇兵。”
“以求以少胜多。”
“对于一军主将,不光是灵活多变,更是奇正相合。”
........
“多谢老师教诲,岷谨记于心。”
此时,岷脸上满是凝重,态度极为的诚恳,一点也没有不服。
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王翦没有出全力,而他败的有多彻底。
这也让岷意识到一点,前世他的经验,根本不足为凭。
就算是在巅峰之时,也不过是指挥过五万非黑作战,但,那也是他的人强攻,非黑只是配合。
在这个时代,一个偏将,都有可能率军五万,更何况,是一个名帅。
这一刻,岷心中也是生出一个念头,那就是他需要学习的还很多,不能有半点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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