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重八阔步向前,丝毫不遮掩心中杀意,直逼大明寺内为首的老和尚。
周身的滔天戾气如实质般汹涌而出,令大明寺前各方百姓皆心生恐惧,纷纷向两旁退让,为朱重八让出一条宽阔道路。
大明寺内众僧人也注意到了满身煞气的朱重八,神色瞬间凝重起来。
虽是同道,但来者不善啊。
老和尚旋即朝着身边的武僧点头示意,眼神中透着一丝警惕,让他们拦住这不知来历的壮和尚。
寺内六位武僧当即心领神会,身形一闪,出门拦住了朱重八的去路。
其中最为壮实的武僧仅比朱重八矮半截,身材魁梧,他见来者同为佛门,面色便稍显柔和。
“这位师弟,我大明寺向来秉持佛门教义行事,广结善缘,不知是何处惹得师弟愤懑,摆出这般凌厉做派?”
朱重八冷漠地看了武僧一眼,却并未回敬行礼。
“贫僧法号‘如净’,只是一介行脚僧,自江北跋涉而来。”朱重八声音如洪钟般响起,震得众人脑中嗡嗡作响。
“今日途经扬州,听闻大明寺内有高僧炼制出‘甘露丸’,贫僧好奇,特来一探究竟,想走近些瞧瞧这丹炉与佛丸究竟是何模样,若能让贫僧端详一下炼丹法,那最好不过。”
朱重八说罢,这才双手合十行了一礼,却称不上多恭敬,甚至有几分蔑视。
佛寺内的众僧听见朱重八这无礼的要求,皆是眉头微皱,互相对视一眼,却无一人回话。
张秃儿闻言一怔,随后连忙躲藏到一旁的松木中,大气不敢喘一声。
而那些高丽人与东瀛人见状也是一惊,心中升起几分揣测,随后纷纷隐入人群中,想看看这元廷和尚是怎么对付自家人的。
而四周百姓流民犹如炸开了锅,议论纷纷,其中绝大多数人都对朱重八投去恶意的目光。
“这和尚好生奇怪,怎么敢提出这等要求,这炼丹法怎可随意给外人看?他莫不是疯了?”
“看他这般模样,莫不是其他寺庙里和尚,专门在此捣乱的?”
“这糙汉子如此胡搅蛮缠,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要我看,就应该直接把他打出去。”
霎时间,清净的大明寺前人声鼎沸,却无一个僧人回答朱重八的话。
见这帮秃驴许久都没有出声,朱重八发出一声冷笑:“难不成诸位师兄心怀鬼胎,知晓炉中佛丸并非什么良善之物?”
六位武僧闻言顿时双目圆睁,怒意如潮水般涌上眉间,纷纷上前将朱重八困在中间,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势。
“你一个赤脚和尚,哪来的胆子质疑我大明寺?!”为首的武僧怒声喝道,声音中满是愤怒。
“虽不知你是何门......”
“休得无礼!”
武僧的话刚到嘴边尚未说完,便突然被一道温和威严的声音喝止住,令在场众人皆是一愣。
众人闻声回头望去,只见一位中年和尚陡然出现在黄铜炉前,目光柔和地看着朱重八。
这位中年和尚面庞端庄,身着一袭金色镶边的袈裟,一出现,周围僧人皆是对其恭敬行礼。
“来者皆是客,贫僧见如净大师慧根不浅,一心向佛,如今不辞辛劳来我大明寺,那贫僧自然不能令大师失望。”
中年和尚声音平和而庄重,随后朝着武僧们微微点头,示意他们可以退下了。
“还请大师上前端详,一解心中困惑。”
几位武僧见到中年和尚后皆是一愣,眼中不甘瞬间化作敬畏。
武僧们看着朱重八,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暂且止住怒火,退回到寺庙中去。
“方丈!这野和尚......”
“莫要多嘴。”
刚才那位老和尚满脸急切,话还未说完,便被称为“方丈”的中年和尚打断。
“我们大明寺所修所行皆是善举,有何见不得人的?更何况这佛丸已在城中发了半载,可有百姓说过不对?”
“方丈教训的是。”老和尚花白眉微颤,他辈分虽大,但在方丈面前也只能低首挨训,
这话传进朱重八耳中,顿时引得他发出几声嗤笑,那笑声在寂静的寺中格外刺耳。
他看着那方丈身后时不时还在抽动的 “人”,心中怒火戾气横生。
随后朱重八大步上前,脚下生风,眨眼间便已迈过大明寺的门槛。
待朱重八走入寺内,他那迫人气势如汹涌浪潮,令不少僧人们双腿一软,不自觉地后退几步。
僧人们脸色苍白,嘴唇哆嗦,手中的佛珠差点掉落。
唯有方丈却仍旧面不改色,稳如泰山。
“如净大师,请。”
方丈朝着黄铜炉摆手,旋即打开了黄铜炉的火门,取出几粒佛丸递给朱重八。
佛丸弥漫出阵阵肉香,这股肉香在空气中飘散开来,令周围百姓乞丐仿佛闻见佳肴珍馐一般,个个眼神迷离,嘴角甚至淌下了口水。
方丈这看似简单的动作,却令朱重八脸色骤变,只觉胃中一阵翻江倒海,险些当场反胃呕吐,根本没有去接递来的佛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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