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平县,清早六点,天微微亮起......
筒子楼跑出来两道身影,一路狂奔。
“秦兰,你赶紧去车间,让休班的工人们直接顶上,按三倍的工资算。另外,出通知,要换成两班倒,咱要给全省的供销社供货了。”
从省城,商业局打来的一通电话,让周薄康情绪亢奋,慌忙出了门。
眼下,潘聚才已经坐在办公室里,原来吃大锅饭的人,天天磨洋工,现在如此勤奋,简直判若两人。
“行的,但是长久下去,两班倒工人们吃不消,还得紧急扩招。”
秦兰压着小肚子,卖力地呼喊。
“我知道,我现在就去找廖县长,让他给咱配车,潘主任说了,在天黑之前,要给禾川市里供货。”
周薄康往着另一边方向跑去。
秦兰一路不敢歇,要赶在夜班工人出车间前,把人们给都堵住。
昨天下了整夜的雨,县里的小道上尤为凄凉,一点声响都没,陷入一片孤寂......
可当秦兰到了造纸厂门口时,姜志堪的车队已经要出厂了,引擎的轰鸣声像是炸开。
“已经拉满货了?”
秦兰气喘吁吁地靠在车头。
“拉满了。”
姜志堪拉下玻璃,探出身子大笑。
“要给禾川市送货吗?我家那口子已经去找廖县长去要车了。”
秦兰道。
“可顾不上那里,我们得给省城的周边市里去送货,这几个月天天连轴转。”
姜志堪摆摆手,一脚油门下去,车队极速前行。
秦兰继续加快脚步,往车间走去,但心里翻江倒海,极度震惊:寂昌真是了不得呀,跟着他的脚步,宏润造纸厂可要了不得喽......
......
津平大学。
秦招娣蹑手蹑脚地起床,准备出门,她要给裴寂昌拟定新的财会合同,可下床发现隋青轻在很小声的哭泣,不禁另她心头一颤。
在宿舍里,数隋青轻爱笑,谁也没有见过她情绪不好的时候,更别说哭了。
“你怎么了?昨晚就发现你的状态不对。”
隋青轻蹲在隋青轻的床边,声若蚊蝇。
矮子的小圆脑袋从被窝里钻出,眼角挂着泪珠,可怜兮兮道:“秦姐,怎么办,寂昌不理我了。”
“嗯!?”
秦招娣心口一沉,像是被什么重物挤压,可她的第一反应,还是轻抚隋青轻的头发,柔声安慰:“你跟寂昌怎么了?他不至于跟你吵架吧?”
“就是我伤害他了......”
隋青轻抿着嘴,跟秦招娣说起昨天发生的种种事情,最后,她无助地哭泣。
“我该怎么办呀?”
“嗯......”
秦招娣的目光迟疑,她可以明显感觉出来,隋青轻对裴寂昌的那种特殊情感,如烛光贴近窗户纸,只要停留久一点,就会破了。
“没......没事,我今天正好去找他,我跟他解释下这件事,寂昌的性格,肯定不会在意的。”
秦招娣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她在隋青轻面前总是这般。
“秦姐,我也跟着你一起去,有你在,寂昌不至于把我赶出去,总会给我留一口吃的。”
隋青轻扮可怜,连忙起身穿衣服。
秦招娣安静地等待,可是她的内心,已经是一片废墟,自卑的人,从来都经不起一丝风吹雨打。
......
供销社的现管单位里刚刚上班,潘聚才就见到张鹤川和柯樊楚找上门来了。
并没有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位厂长都笑得非常灿烂,对主任非常抬举。
可要按职务比,张鹤川管着上千人的大厂,整整要比潘聚才高一级。
“潘主任啊,原先态度上有些问题,但咱都是为群众服务的干部,可千万不能往心里去。”
张鹤川把带的东西放在茶几上,是好烟好酒,上手拉住潘聚才的胳膊,那叫一个热情。
“张厂长,东西我可不敢收,害怕你告我,咱还是聊聊怎么合作的事。”
潘主任可知道什么能收,什么不能收,眼下一脸严肃,抓起黑袋子,塞到张鹤川的怀中。
再说了,早就喂饱了,能看上你这点吃的?
柯樊楚已经呲牙了,但这人还是忍住,皮笑肉不笑地咧着嘴。
“行,那咱们就聊合作,打开窗说亮话,心连心给你多少分成点,我给你翻倍。”
张鹤川正色道。
潘聚才先是脸色一凝,旋即咧嘴憨笑,像是没崩住,又重重道:“张厂长,那咱们可得先签合同,这是品牌方给的福利。”
“哈哈哈哈......”
张鹤川和柯樊楚都大笑起来,早就清楚潘聚才他们就是这号人,谁要是给的多,就给谁卖货。
都是吃大锅饭的人嘛。
“潘主任,分成合同早就准备好了,来,你过来看,给其他店长都是多一个点,可是到你这里,可翻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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