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援朝知道老爷子不好受，可现在已经这样了，只能想法子减少损失，实在减少不了的，那也只能跟领导老实交代。
该有什么惩罚，他们李家村也认了，毕竟领导把大坝建在这里，还给他们村修了路，每年看大坝的钱……
可他们还是没做好这件事，对不住国家。
父子三人满脸愁容看着，一道轰隆声传来，脸色都变了，忙跑了过去就看到大坝缺口越来越大，逐渐有崩塌的迹象。
风大了些，水流如巨浪一般拍在大坝上，缺口正在一寸寸龟裂，朝着两边蔓延。
坚固的大坝在所有人眼中，彻底被冲垮了，洪水朝着下游倾泻而下，那恐怖的威力看得众人止不住颤抖，可想而知下游会怎么样。
不知道这雨还要下多久，要是一直下的话，就是躲山上都可能被淹没，到时候还是躲不掉会死啊。
下游各个村子的人都集中在山上，家家户户背着背篓，里面放了值钱的东西还有粮食，看着山下平静无波。
叽叽喳喳说着什么。
“这都过去多久了，我看也没什么动静，该不会是虚惊一场吧。”
“是啊，要是上游大坝真有问题，现在洪水也该下来了，看你们看还是没什么动静，或许就只是吓唬人的。”
“哎呦气死我了，刚才该多拿点东西的，这不是赶时间，我都没把家里鸡鸭带着，猪还在猪圈呢。”
一个汉子捂着心口懊恼：“我把猪赶上山了，要是没洪水可就损失大了，不知道谁把我猪给偷走，一年白养气死我了。”
说话间不由得带上几分恼意，看向村长不满道：“村长，可是你说了洪水会来，还让我们把牲畜都放山上去逃命。”
“那些可都是白花花钱，要是洪水没来的话，我们养这么就白费了，那些钱你能补偿我们嘛。”
顾茂眉头紧皱看着他们，低声道：“我从未让你们放牲畜上山，只是提醒下，洪水下来后牲畜被冲走，到时候损失更大。”
汉子不依不饶：“那还不是一个意思，就是村长你这么说了，我才把牲畜放走赶山上，这下可完了。”
“铁头你什么意思，这是要追着我要赔偿不成？”
“……我，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村长太草率了点，催我们那么急，你看都多久了，也没见洪水来。”
顾安站在爷爷身旁，看向上游方向，不知看到了什么眯了眯眼，喊了一声：“等等，你们快看那边是什么？”
村民们闻言看了过去，不以为然：“不就是一道白线嘛，有什么好惊讶的。”
“不，不是白线，洪水从远处看就是一条白线，大家伙千万别下山去。”
那道白线，正以恐怖的速度靠近着，朝着村庄扑过去，房屋瞬间被冲垮淹没在洪水里，水位也在快速上升着。
半山腰查看的人跌撞着跑上来，大喊着：“洪水，洪水真得来了，房子……房子都倒了呀。”
村民们听得心口疼，那些都是钱啊，他们辛苦赚的钱盖的房子，怎么就被这么容易毁了，他们的家没了。
一时之间，有情绪控制不住的，直接哇哇大哭起来，之前叫嚣着的汉子见状，缩了缩脖子有些不敢看顾茂。
顾茂哪里有空管他，现在更麻烦的事来了，这该死的天还在下雨，洪水才下来，水位到底会涨到什么样完全不清楚。
万一把山也给淹了，他们去哪里躲也没用，那才是真正的眼睁睁等死。
想到这里红着眼，声音有些嘶哑：“走，我们赶紧去山顶上，这里太危险了，洪水刚才来是最危险的，很容易被冲下去。”
村民们闻言一脸惊惧，早就六神无主了，看着山脚下的洪水害怕得不行，跟在身后朝着山上爬。
这次没人再抱怨一句，东西损失他们心疼，可跟命比起来，他们还是更想要活着。
＊
另一边，小河村的村民们坐在山洞里，看着外面的大雨都有些发愁，今年梅雨季节也下太多雨了，这么下去真要遭殃。
周老二一路跑上来，站在山壁下大喊着：“爹，爹洪水真得来了，留在村子里的周癞子一家……都没了。”
“房子也都被淹没了，好在这一路冲过来阻拦了些，或许那些房子没冲垮。”
所有人听到这话，眼眶都忍不住红了，有庆幸也有后怕，这要是没上山的话，是不是家里人都要死在洪水里。
那洪水太可怕了，人力根本躲不开也没法救，只能眼睁睁看着被冲走。
不知过去多久，雨小了些，村民们担心山脚下的情况，站在高处朝着山下看过去，那些飘在水上的牲畜尸体触目惊心。
姜衡自然也看到了，眉头越发皱起来，洪水之后的问题才是最恐怖得……瘟疫！
希望只是他多想了。
司念站在房檐下，喊了一声：“姜衡可以吃饭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姜衡脸色稍微缓和了些，转身走进院子关上门，坐在桌前开始吃饭，气氛都有些沉闷。
不知过去多久，王秀英小声说：“老大，你爸那边山洞太小，不方便烧水，我就给他们烧了点热水你看成不。”
“嗯，这个妈你看着办就好，只要别让他们住进来就行，房间太小了，住进来麻烦事只会更多。”
“我知道了，你爸让他遭遭罪也没错，洪水位置到哪里了，会不会淹到我们这里，这雨一直下太要命了。”
姜衡抿了抿唇，声音低沉：“看命吧，真漫到山上的话，那我们也只有最后一个法子了，提前砍树开始坐船不能坐以待毙。”
“吃完饭我下去看看水位，老二老三你们守着家，吃食上面不用担心，我在地窖存了不少粮食，足够我们一家吃喝用。”
“妈，媳妇家里交给你们，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地窖里的粮食绝对不能说出去，不然……”
王秀英连连点头，这一点她懂的，天灾可怕可人心更可怕，尤其他们一家还是外姓人，真到了缺粮的时候。
村里人会做什么真不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多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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