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之雄好奇问道:“老师,您对军统了解如此清楚,当年是不是也做过地下工作?现在能说吗?”
于鼎一晒:“哈哈,对你没什么不能说的,你别到处给我宣传就行,我现在就是个半退休的老头儿。”
他话音一转:“就说你觉得很神秘的测谎器吧。当初我在东黄泥村训练班对学员讲审讯课程时曾提到这玩意儿,当时学员们意见分为两派:一派认为这机器太神奇了,能根据指标看穿人心,让谎言无处遁形;另一派认为这是资产阶级唯心主义的玩意儿,不可信,在我们坚定的无产阶级战士面前根本没用。其实,这两种意见都有失偏颇。”
“阿雄,你出身苦,小时候又没学过物理,自然觉得这玩意儿挺神奇,挺唬人,其实,我用几句话就能解释清楚它的原理。刚才我说过,人有七情六欲,换句话说就是,在面对外界的刺激时,会自然产生应激反应。那么,人在紧张、说谎的时候,就会产生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血压变化、汗腺分泌等生理现象,测谎器通过电极把各种参数记录下了,审讯者就可以通过记录上的变化研判被审讯者是否说谎。因此,测谎器刚发明时,它的真正名称叫多参数记录仪。
客观地说,测谎器是具备一定科学性的,可以作为一种辅助手段,但绝不是灵丹妙药,当然把它说成完全是资产阶级唯心主义的,也不对,毕竟它也是试图用唯物的方法和客观的数据来解读……”
没等于鼎说完,田之雄兴奋地抢着说:“那如果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老实人,看到那个阵式,即便不说谎,也会吓得心慌气短的,这我以前在工作中就遇到过;而经过训练的人,却可以有意地控制自己的心理和生理变化,那这测谎器不就不准了吗?”
于鼎欣慰地看着他的学生:“哈哈,阿雄,这就是我欣赏你的地方,一点就通,还会举一反三。怎么样?这美国的测谎器也就那么回事吧!这我最有发言权,我为此专门到美国受过训,当年军统的第一批测谎器就是我从美国人手里接收并且调试的!。”
此言一出,让田之雄感佩不已。
于鼎乘胜追击:“小子,再告诉你一个信息,让你心定。现在对手负责审讯的骨干,多数都是我的徒子徒孙!”
田之雄又一次目瞪口呆:“我早猜出来,老师您过去一定在从事过地下工作,可没想到您在军统里资格那么老,辈分那么高!您这么一说,我心里彻底踏实了。我可是老师您的亲传弟子,那些同门师兄师侄根本不是对手,我绝不会给老师丢脸的。”
于鼎哈哈大笑:“你小子能有必胜的信心就行。”又收敛起笑容:“不过,你也切不能轻敌,要像主席说的那样,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
简单地说,测谎的测试问题大致可分为两类,一类是对照组问题;另一类是敏感问题;敏感问题部分才是测谎过程的关键环节,反应参数与对照组差异越大,说明被测试人的说谎的可能性越大。”
田之雄:“正常的人都会紧张,那怎样才能让它不记录下来呢?”
于鼎:“机器毕竟只是机器,它只能忠实记录,不会思考。测试结果还是需要人来判读的。骗不过人咱们可以骗机器啊!从明天开始,我可以教你一些小诀窍,造成参数值偏高,缩小与敏感组的对照差距,让判读者出现误判。这些都是小技巧,说到底还是破除对机器的恐惧感、敬畏感,你自己树立起高度的自信心。”
田之雄又说:“老师,您太神了!我一定好好跟您学本事。除了测谎器,敌人还会有些什么样的审讯手段呢?在应对上有什么技巧吗?”
于鼎正色道:“敌人什么手段都有可能采用,我也不会跟你讲什么技巧,我要告诉你的只有两个字---信念!真正有信仰的人是不可战胜的!”
于鼎和缓了一下接着说:“敌人也不像电影里描写的那样,动不动就给你上酷刑,敌人也懂得攻心为上。当年我党的一个省工委书记被捕后,敌人从他的穿着、谈吐中感觉他是个贪图享受、爱慕虚荣的人,仅仅请他吃了两顿牛排,就使他背叛了革命,大批地下党员因此被捕。说到底这是信仰丧失的表现,即使他不被捕,到了今天做了高官,也是个贪污腐化的典型。”
从另一方面说,一旦敌人对你开始用刑讯的手段,那么,恭喜你,你离成功不远了。这反倒证明敌人已经黔驴技穷了,只能使用肉体折磨这个最后的办法,接下来就靠你的意志力来战胜敌人了。
过去军统曾有四大金刚之说,其中之二就是王天木和陈恭澍。他们二人在军统里大名鼎鼎,在抗战期间这两人先后任军统上海区区长。可二人先后被汪伪特工总部逮捕,别说动刑了,连一个指头都没动就叛变投敌,出卖了大批军统组织和人员,许多人员被敌伪杀害。所以,信念不坚定、信仰不牢固才是情工人员的头号大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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