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皱了皱眉,说道:“我倒是有一粒‘九转太乙还丹’,可治世间生灵,但却无法医治树木。树木乃是水土之灵,受天地滋润。若是凡间的普通果木,或许还有医治的可能;但这万寿山乃是先天福地,五庄观更是贺洲洞天,而人参果又是开天辟地之时所生的灵根,实在是难以医治。我也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啊!”
行者说道:“既然没有方法,老孙就此告别。”帝君仍想挽留他,奉上一杯玉液,行者说道:“紧急救援之事至关重要,不敢长久停留。”于是,他驾着云彩再次来到瀛洲海岛。这里果真是个好地方。有诗为证,诗中写道:
珠树玲珑,映照出紫色的烟雾,瀛洲的宫阙与诸天相接。青山绿水间,琪花艳丽绽放,玉液锟鋘,铁石坚固无比。
五色碧鸡在海边啼叫,迎接日出,千年丹凤吸食着朱红色的烟雾。世上的人们无法探究壶中的景象,只知道象外的春光亿万年不变。
那大圣来到瀛洲,只见那丹崖珠树之下,有几个白发苍苍、胡须飘逸的老者,以及面容年轻、头发花白的仙人,正在那里下棋饮酒,谈笑唱歌。真可谓是:
祥云光芒四溢,瑞霭香气飘浮。彩色的鸾鸟在洞口鸣叫,黑色的仙鹤在山头翩翩起舞。碧绿的莲藕和水嫩的桃子作为下酒菜,交梨和火枣能让人长寿千秋。他们一个个没有接到天庭的诏书,却有着神仙的名册;自由自在地随波逐浪,悠闲散淡地享受清幽。周天的甲子难以拘束他们,大地乾坤只任由他们自由驰骋。献上果实的玄猿,成双成对地跟随,十分可爱;衔着花朵的白鹿,双双拱伏,非常恭敬。
那些老儿,正悠然自得地享受着欢乐。这行者突然厉声高叫道:“带我耍耍儿又有何妨!”众仙听到这声呼喊,急忙快步相迎。有诗为证,诗中写道:
人参果树灵根折损,大圣访仙寻求妙诀。
缭绕丹霞出自宝林,瀛洲九老前来相接。
行者认出了这是九老,笑着说道:“老兄弟们真是自在啊!”九老回应道:“大圣当年若是存心正直,不闹天宫,可比我们还要自在呢。如今好了,听闻你已归真,向西拜佛,怎么有闲暇来到此地?”行者便将那医治人参果树求方之事,详细地陈述了一遍。九老听后,也大为惊讶道:“你也太能惹祸了!惹祸了!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啊。”行者说道:“既然没有办法,那我就暂且告辞了。”
九老再次挽留他一同饮用琼浆,品尝碧藕。然而,行者坚决不肯坐下,只是站立着饮下了一杯琼浆,吃了一块碧藕,便急匆匆地离开了瀛洲,径直转向东洋大海。不久,他远远望见落伽山已近在眼前,于是落下云头,直接来到了普陀岩上。只见观音菩萨正在紫竹林中与诸天大神、木叉、龙女讲经说法。有诗为证,诗中写道:
海主城高瑞气浓,更观奇异事无穷。
须知隐约千般外,尽出希微一品中。
四圣授时成正果,六凡听后脱樊笼。
少林别有真滋味,花果馨香满树红。
那菩萨其实早就已经看到了行者的到来,于是便命令守山大神前去迎接。那大神从林中出来后,大声喊道:“孙悟空,你要去哪里?”行者抬起头怒喝一声:“你这个熊罴,我岂是你能随便叫的悟空!当初若不是老孙饶了你一命,你恐怕早已成为黑风山的孤魂野鬼了。如今你跟随菩萨,得到了善果,居住在此仙山之中,常常聆听佛法教诲,难道不应该尊称我一声‘老爷’吗?”那黑熊确实修成了正果,在菩萨身边镇守普陀,被称为大神,也多亏了行者的帮助。他只能赔笑着说:“大圣,古人有云:‘君子不念旧恶。’您何必再提过去的事呢!菩萨让我来迎接您呢。”行者这才端庄肃穆、恭敬虔诚地与大神一同前往紫竹林,拜见菩萨。
菩萨问:“悟空,唐僧走到哪里了?”行者回答:“他们已经到达西牛贺洲万寿山了。”菩萨又说:“那万寿山上有一座五庄观。镇元大仙,你曾经见过他吗?”
行者连忙恭敬地磕头说道:“因为当时我们在五庄观,弟子不认识镇元大仙,不小心毁坏了他的人参果树,还冒犯了他,所以他才困住了我的师父,不让我们继续前行。”那菩萨心中明白事情的缘由,但还是责怪道:“你这个顽皮的猴子,真是不知道轻重啊!他的人参果树可是天地开辟时产生的灵根;镇元子更是地仙之祖,连我都要让他三分;你怎么敢伤害他的树呢!”
行者再次拜见,诚恳地说:“弟子实在是不知道这些情况。那天,他不在家,只有两个仙童在那里等待我们。是猪八戒知道他有果子,想要一个尝尝鲜,弟子无奈之下只好偷偷摘了三个给他,然后和兄弟们一起分享了。结果那两个童子发现后,不停地辱骂我们,弟子一气之下,就把他们的树推倒了。第二天他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了,用袖子把我们全部抓走,还用绳子捆绑、鞭子抽打,拷问了一天。我们当晚逃脱后,又被他追上,依旧被抓回去关起来。这样来来回回几次,实在难以逃脱,最后我答应了帮他医治树木。却说那孙悟空寻到观音菩萨,对她说道:“菩萨啊,弟子为了让镇元子的人参果树复活,已经在海上四处求方,甚至游历了三岛,可是那些神仙们都无能为力。所以弟子只能心怀敬意地前来拜见菩萨您,希望您能慈悲怜悯,赐予一个方法,好让唐僧早日西行取经。”菩萨听后问道:“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呢?反而要跑到岛上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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