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小心。”茁茁的本源灵光本能地爆发,试图化作一面盾护在身前,然而血藤族的血藤缠上了他的手腕。
就在血藤即将吞噬茁茁、毒蟒即将噬中后心、陨石即将撞及面门的千钧一发之际。
玖鸢并未直接劈向茁茁手腕的血藤,也未理会身后噬来的毒蟒,更未闪避正面撞来的熔岩巨妖。
她只是垂在身侧的那只手,极其自然地、如同拂去一粒尘埃般,轻轻搭在了腰间那柄“情”字火剑的剑柄之上。
“铮——。”
一声清越激昂、洞穿九霄的剑鸣,骤然响彻。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炫目刺眼的光芒爆发。
只有一道极致的、纯粹的金红色光线,自那古朴的剑鞘缝隙中流淌而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
那缠绕在茁茁手腕上的血藤,瞬间凝固、黯淡,狂暴的赤红妖力如同被投入沸汤的冰雪,无声消融瓦解,那些极速靠近茁茁的血藤都停止了,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成千上万的血藤开始萎缩,接着传来血藤长老惊骇欲绝的怒吼,他感觉自己所有的力量都被一股源自生命本源的、无法抗拒的恐惧所冻结。
那噬向玖鸢后心的幽蓝毒焰巨蟒,在距离她衣衫尚有尺许之时,便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灼热到极致的墙壁。
毒蟒发出凄厉的嘶鸣,瞬间汽化、消散,就像从未存在过。
青面妖人手中的骨杖“咔嚓”一声脆响,杖头那枚幽蓝兽瞳直接爆裂,她本人更是如遭重击,惨嚎着喷出一口带着冰碴的污血,踉跄后退。
露出鲛人的尾巴和苍老的面容。
玖鸢心下大惊:“鲛人太后?为什么她如此苍老?眼神如此空洞?”
而那正面撞来、气势汹汹的岩石巨妖,他的皮肤开裂,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就在玖鸢将要拔剑的瞬间,他冲撞的势头戛然而止,庞大的身躯硬生生被钉在原地,双足深陷地面,眼中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那道自剑鞘流出的金红光线,仿佛拥有定鼎乾坤、划分阴阳的无上神力。
光线所及,一切狂暴的妖力、阴毒的邪法、蛮横的冲撞,皆如春阳融雪,冰消瓦解。
玖鸢的手,终于握紧了剑柄。
她缓缓举拔剑。
动作并不快,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令天地失色的沉重与威严。
剑身一寸寸出鞘。
每出一寸,大殿内的温度便飙升千度。
残存的断壁残垣、琉璃碎石,无声无息地化为赤红的流质,地面开始熔融塌陷。
那金红的光线变得无比凝实、炽烈,如同亿万道浓缩的太阳神针,刺得三妖双目灼痛,神魂欲裂。
当剑身完全出鞘,那枚深深刻印的“情”字,在无尽的熔金烈焰中清晰显现,光华流转,仿佛蕴藏着一个宇宙的生灭轮回。
“太阳真火……本源……不。”血藤长老目眦欲裂,发出绝望的嘶吼,他终于认出了这力量的本质,那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纯粹、更加不容亵渎的太阳的力量。
源自太古星穹深处的至尊法则。
他手中的血藤开始哀鸣,斧柄滚烫如烙铁,几乎握持不住。
玖鸢眼神淡漠,看着这三个在太阳真火本源威压下瑟瑟发抖、如同蝼蚁的妖尊。
她没有挥剑,只是将手中那缕取自神龛凹坑的、污浊的焚天净世炎残息,轻轻靠近了“情”字火剑的剑身。
“嗡——。”
剑身剧震。
那暗红的残息如同受到至亲的召唤,瞬间变得活跃,挣扎着、哀鸣着,猛地扑向剑身。
当它接触到剑身上流淌的熔金火焰时,如同水滴融入大海,瞬间被净化、被同化。
也就在这一刹那。
“啊——。”
玖鸢陡然发出一声痛彻神魂的厉啸。
那缕被净化的火神残息,仿佛一把钥匙,猛地捅开了她灵魂深处最沉重、最禁忌的枷锁。
一股庞大到无法想象、炽烈到焚灭时空的记忆洪流,挟裹着撕心裂肺的痛楚与无边无际的苍茫,轰然冲入她的识海。
画面炸裂。
滔天烈焰,焚尽星海。
一尊顶天立地、威严无边的赤红神只,立于宇宙熔炉的核心。
祂的面容模糊在无尽的光与热中,唯有一双神目,如同两轮燃烧的恒星,悲悯地俯视着下方一只在灭世劫火中哀鸣挣扎、翎羽焦黑的渺小朱雀。
“痴儿……大道无情,火亦有情……以吾之心,点汝之灵……代吾……守此薪火……”
威严而疲惫的声音,穿透万古时空,清晰地在玖鸢灵魂深处响起。
紧接着,是难以言喻的剧痛。
仿佛整个神魂被硬生生撕裂。
她“看”到,那尊赤红神只——火神祝融。
竟伸出燃烧的神指,生生剖开了自己的胸膛。
一颗纯粹由焚天净世炎本源凝聚而成、跳动着大道韵律的赤金神心,被祂无比珍重又无比决绝地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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