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龛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爱喝酒,一喝就醉。
这回打了胜仗,他更放开了喝,整天醉醺醺的,连白天黑夜都分不清。
他哪知道,自家堂弟杜泰早就暗中勾结梁军,偷偷开了城门,把敌人放了进来。
此时杜龛还躺在床上,醉得不省人事。
妻子王氏急得直跺脚,连推带喊:“夫君!快醒醒!
梁军杀进来了!”
可杜龛鼾声如雷,压根没反应。
王氏一咬牙,心想:“这醉鬼靠不住,我得自救!”
她抄起剪刀,“咔嚓咔嚓”几下,把满头青丝剪了个精光,瞬间成了个秃头妇人。
她裹上粗布衣裳,混在人群里溜出府去,直奔尼姑庵——保命要紧,哪还顾什么夫妻情分?
另一边,王僧智正在吴兴,一听风声不对,赶紧拉上弟弟僧愔:“快走!
从后门溜,投奔北齐去!”
兄弟俩脚底抹油,溜得比兔子还快。
这时,陈蒨带着梁军冲进杜府,四处搜捕杜龛。
众人闯进卧室,只见杜龛四仰八叉躺着,鼾声震天,梦里怕是还在喝酒呢。
士兵们哭笑不得,直接连人带被子一裹,扛起来就走。
有人问:“杀哪儿?”
领头的随口答:“老规矩,刘伶祠!”——那本是处决酒鬼的传统地界。
可这帮人喝多了,晕头转向,竟把杜龛扛到了项王寺前。
手起刀落,杜龛醉梦变死梦。
后来有人嘀咕:“杀错地方了啊!
该在刘伶祠的,怎么跑项王寺动刀了?”
可惜杜龛再也听不见了。
东扬州刺史张彪,本是王僧辩的心腹,向来不服陈霸先。
陈霸先可不是好惹的主儿,二话不说,直接派陈蒨和周文育带兵突袭会稽——也就是张彪的老巢东扬州。
张彪仓促应战,结果一败涂地,狼狈逃进若耶山。
可惜,他没能躲多久。
陈蒨手下的猛将章昭达紧追不舍,最终一刀砍下他的脑袋,回去邀功了。
南方的战事刚平息,北边又传来警报。
徐嗣徽和任约率军突袭采石,还抓走了明州刺史张怀钧。
消息传到建康,陈霸先眉头一皱,立刻派帐内荡主黄丛带兵阻击。
这黄丛是个狠角色,手下的“荡主”勇士个个能打。
他带着人马迎战,正巧碰上齐军大都督萧轨的大军南下。
徐嗣徽、任约和萧轨合兵一处,足足十万人,浩浩荡荡杀向梁山。
黄丛丝毫不惧,带着精锐部队迎头痛击,一口气砍翻齐军前队数百人。
齐军哪见过这么猛的打法?
顿时乱了阵脚,灰溜溜退到芜湖。
十万大军,竟被黄丛一支偏师打得后退,齐军的战斗力可见一斑。
萧轨脸上挂不住,赶紧写信给陈霸先,假惺惺地说:“我们奉齐主之命,只是来接建安公萧渊明回朝,并非要与南朝开战。”
陈霸先心里冷笑,但面上还是给了台阶下,备好船只准备送萧渊明过江。
谁知萧渊明偏偏在这节骨眼上背生毒疮,一病不起,没过几天就咽了气。
齐军左等右等,不见萧渊明人影,索性撕下伪装,从芜湖再次出兵。
这次他们来势更凶,一路攻入丹阳,直逼秣陵。
建康城里人心惶惶。
陈霸先连夜调兵遣将:周文育驻守方山,徐度屯兵马牧,杜棱镇守大航,三路布防,严阵以待。
可齐军这次学聪明了。
他们在淮河上架起浮桥,立栅栏渡兵,从方山直插倪塘。
最可怕的是,他们的先锋游骑已经逼近都城。
建康城内,百姓惊慌失措,朝臣议论纷纷。
皇宫里,陈霸先盯着战报,拳头攥得咯咯响。
“报——齐军骑兵已到倪塘!”
探子气喘吁吁地跪倒在地。
“什么?”
丞相府内,一位幕僚失手打翻了茶盏,“倪塘距都城不过三十里啊!”
陈霸先猛地站起身,铠甲哗啦作响:“传令全军,死守都城!
绝不能让齐人跨过秦淮河!”
城外,齐军的火把连成一片,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缓缓向建康逼近。
城墙上,守军握紧长矛,死死盯着远处的火光。
这一夜,建康无人入眠。
陈霸先急召周文育回援,自己则率军驻扎白城,严阵以待。
周文育火速带兵赶来,两军会合,与北齐军队隔阵对峙。
此时,西风骤起,呼啸着扑向梁军大营,吹得旗帜猎猎作响。
陈霸先眉头紧皱,心想:“逆风作战,兵家大忌,不如暂且收兵,避其锋芒。”
他正欲下令,周文育却挺身而出,抱拳请战:“将军,敌军逼近,战机稍纵即逝,何必拘泥古法?”
陈霸先犹豫道:“风势不利,贸然出击,恐有闪失。”
周文育目光坚定,朗声道:“兵贵神速,岂能坐等良机?”
说罢,他翻身上马,长槊一挥,高喝:“随我杀敌!”
将士们见主将如此勇猛,士气大振,纷纷呐喊冲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