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中的空气带着千年尘封的腐朽味。清玉跪坐在柔软的织锦上,怀中抱着昏迷的白漓,目光却无法从墙上的壁画移开。那分明是她的脸,却戴着狐族圣冠,身旁站着一位九尾狐族男子——那人的眉眼,与白漓有七分相似。
"圣女清玥与圣子漓,永结同心。"
清玉无意识地念出壁画下的文字,舌尖泛起苦涩。她的手臂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白漓的气息越来越弱,断尾处的伤口泛着诡异的黑气。藏经阁上方隐约传来脚步声和掌门的怒喝,追兵找到这里只是时间问题。
"醒醒..."清玉轻拍白漓的脸颊,掌心沾满他冰凉的金色血液,"告诉我该怎么帮你。"
白漓的睫毛颤了颤,却没有醒来。清玉环顾四周,发现密室另一头还有一扇小门,门上刻着与七星剑上相同的狐族铭文。她咬咬牙,将白漓背起——少年比她想象中轻得多,像是只剩下一层空壳。
小门无声滑开,露出向下的阶梯。清玉一手扶着墙,一手托住白漓的腿弯,小心翼翼地往下走。阶梯似乎没有尽头,黑暗中只有她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在回荡。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现微光。清玉加快脚步,最终来到一个圆形的石室。室中央是一口晶莹剔透的水晶棺,棺周摆放着七盏长明灯,灯焰竟是纯净的青色。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悬挂的一幅画像——画中道姑与狐族女子执手相望,道姑腰间佩剑赫然是清玉的七星剑!
"这是..."
清玉将白漓轻放在水晶棺旁的石台上,走近那幅画像。画角题着"玄灵与清玥,百年好合",落款日期是二十年前。玄灵——这不是师尊的道号吗?清玉浑身发抖,手指不小心碰倒了最近的一盏长明灯。
灯油洒在石台上,竟自动形成一行文字:"以血为引,以心为灯"。
清玉看了看自己仍在渗血的手臂,又看向昏迷的白漓。没有犹豫,她将伤口按在石台表面。血液接触到石料的瞬间,整个石室突然亮如白昼!水晶棺的盖子缓缓滑开,露出里面躺着的一具女子尸身——那女子与清玉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眉心多了一朵金色莲印。
"母亲..."清玉无意识地呢喃,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棺中女子双手交叠于胸前,掌中捧着一枚发光的丹丸。清玉颈间的玉坠突然变得滚烫,一缕细如发丝的白光从玉坠射出,与丹丸相连。随着光芒流转,丹丸缓缓升起,悬浮在清玉面前。
"狐丹..."她伸手想要触碰,身后突然传来白漓虚弱的呻吟。
"主人...别碰..."
清玉回头,看见白漓挣扎着撑起身子,金色的眸子黯淡无光。他伸手指向石室另一侧的书架:"先看...古籍..."
清玉收回手,狐丹又缓缓落回棺中女子手中。她快步走向书架,发现上面整齐排列着数十卷竹简,最显眼的一卷标着"玄灵手札"。翻开第一页,清玉就认出了师尊的字迹:
"余与清玥相知相恋,违道门戒律,逆人伦常纲,然心之所向,九死不悔..."
竹简从清玉手中滑落。她颤抖着翻开第二卷、第三卷...每一卷都记载着师尊与狐族圣女的禁忌之恋,以及他们如何瞒着道门生下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被取名为清玉,拥有道狐混血之身。二十年前道门与狐族大战,玄灵为保护妻女战死,清玥将狐丹一分为二,一半封入女儿体内,一半留给自己维持形魄...
"所以我是..."清玉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不知何时泛起了淡金色的光芒。
"狐族圣女与道门真人的女儿。"白漓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后,声音虚弱但清晰,"也是我的...表妹。"
清玉猛地转身,正对上白漓复杂的目光。少年——不,现在该称他为九尾狐圣子了——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表妹?"
"清玥圣女是我姑姑。"白漓指了指水晶棺,"二十年前那场大战后,姑姑重伤垂死,将你托付给玄灵真人的师弟——也就是现在的玄阳掌门。她以为对方会看在同门情谊上善待你,没想到..."
"没想到他将我当成普通弃婴收养,还抹去了我的记忆。"清玉接上他的话,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那你怎么会..."
白漓苦笑,三条狐尾无力地垂着:"我花了二十年寻找姑姑的下落。三个月前,狐族秘术感应到另一半狐丹在青云观苏醒,我就知道是你。"他顿了顿,"我故意触动禁制被你擒获,本想直接相认,却发现你体内的狐丹被道门封印压制,贸然相认只会害了你。"
清玉想起焚心炉中那些记忆碎片,想起白漓眼中时而闪过的复杂情绪,想起他总说她身上有"母亲的味道"...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所以血契..."
"是唯一能绕过封印与你建立联系的方法。"白漓突然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金色的血液,"只是没想到...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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