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候宫里,令人窒息。
“请主公答应曹丞相结亲的请求,孙曹两家联盟,剿灭周不疑,平分天下!”
周瑜的身上,还带着血迹。
两眼泛红,杀气腾腾,平日那种英俊潇洒的形象荡然无存。
“公瑾,数日之前,是你亲自从鄱阳湖返回柴桑,劝孤回绝曹操,还要以曹操使者祭旗。”
“为何现在又突然变了?”
孙权坐在书案前,眉头紧锁,两手一摊,做了个无可奈何的姿势。
鲁肃在旁,低声劝道:
“大都督,至于夫人被周不疑差人所掳之事,我们可以派人前往江夏面见周不疑,商讨交涉。”
“曹贼早有吞并我江东之心,若与他结盟,纵然平了周不疑,我们也很难偏安一隅啊!”
周瑜大手一挥:
“子敬不必担忧,我自有应敌之策!”
“只要攻杀周不疑,我们便可顺势夺了荆州诸郡!”
“到时候即便曹操有意侵我疆土,有周瑜在,亦不惧他!”
旁边的杨修急忙说道:
“吴候尽管放心,曹丞相既然答应划江而治,便绝不会自食其言。”
鲁肃冷笑道:
“曹丞相可是信守然诺之人?”
“我听说他初入荆州的时候,也曾答应让刘琮永镇荆州,然而如今刘琮何在?”
杨修不理鲁肃,转头对周瑜说道:
“周不疑与大都督有夺妻之恨,若大都督忍之,恐怕为天下人所笑……”
周瑜愤然而起,拔出宝剑,猛力一挥!
咄!
宝剑凌空飞出,插入庭柱之中。
“此剑乃昔日令兄孙伯符托孤之时所赠!”
“臣知责任之重,十年来南东征西讨,而有今日江东的局面。”
“若主公不能听周瑜之言,臣请今日奉还宝剑,挂甲归田!”
周瑜怒气填胸,扶在座椅靠背上的手,不停的颤抖着。
旁边顾雍、张昭等人,遭受周瑜欺负压迫多年,敢怒而不敢言。
现在见周瑜也被人所欺,让周不疑在他眼皮子底下抢走了夫人,心中幸灾乐祸,恨不得拍手称快。
这些江东士族,本就不愿和曹操开战,以前迫于周瑜的兵威而勉强顺从抗曹。
现在就周瑜忽然翻转,他们正中他们下怀。
“公瑾……”
“嫂嫂被劫,孤感同身受。”
“但此事不可冲动,容孤细思……”
“不必!!”
孙权话刚出口,就被盛怒的周瑜给打断了。
“我要联合曹操会攻周不疑,并非出于私心!”
周瑜站在阶下,用手指着插在庭柱中的干将剑,厉声道:
“周不疑先杀我兄长孙伯符,又先后斩杀我军中丁奉和徐盛!”
“我江东和周不疑的血海深仇,岂能不报?”
“当年我们跟随伯符将军南征北讨,食则同席,睡则同榻。”
“今主公继承了兄长基业,难道连我们将士的生死大仇,都不放在心上了么?”
孙权的脸上,忽然变的铁青。
目光闪动之间,一丝愤怒飘然而过,随即又消失不见。
鲁肃见周瑜如同癫狂的一般,言词犀利尖刻,全然没有了主臣之间该有的分寸。
“孙刘联盟,合力抗曹,再以刘备与尚香郡主成亲为由,把刘备软禁在柴桑,逐渐收拢其众……”
原本一天之前,这个计划看起来还是完美无缺的。
可是变起突然,似乎现在又变的遥不可及了。
真的是成也周瑜,败也周瑜!
周瑜见孙权不说话,跨步上前,到了庭柱前拔出宝剑,还入鞘中。
“臣即刻返回鄱阳湖,整备兵马攻打周不疑。”
“还请主公尽快完成尚香郡主和曹操植公子的亲事,以成联盟之好!”
周瑜反身大踏步往殿外走去。
直到背影消失不见,周瑜的声音再次传来:
“若主公以为不必再用周瑜,只要一道军令送达鄱阳湖,臣即刻交上宝剑,卸甲退隐!”
……
鲁肃命杨修暂且退下,馆舍中听候消息。
大堂上,孙权面色阴沉,不发一言。
“主公,大都督执掌江东八万水军,乃是我江东擎天柱石。”
“江东不可没有周大都督啊!”
张昭上前躬身说道:
“周不疑执掌十万水军,实乃我江东的心腹大患!”
“联合曹丞相先灭周不疑,未必不是明智之举,只要周不疑的水军灰飞烟灭,天下再无人是我江东水军的对手了!”
顾雍也跟着说道:
“张子布之言甚是,还请主公慎思之。”
“曹操虽有百万雄兵,有长江天险相隔,不能飞渡。”
“可周不疑的十万水军,却随时都能跨江进击我江东地面,实乃心腹大患!”
“不管是为替讨逆将军报仇,还是为了我江东的安全计,周不疑必须死!”
其它朱治、步骘等人,也纷纷出言相劝,表达对周瑜的支持。
这些江东士族,对周瑜恨之入骨。
可是权衡利弊,他们还是选择支持周瑜讨伐周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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