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的声音很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是真心热爱这些尘封的历史,热爱每一件圣器背后承载的故事和谜题。‘预言之匙’虽然残缺,但它的秘密远未被揭开,我的研究当然不能就此结束。你有那么多研究课题,为什么要纠结在预言之匙上。”
“因为它们都没办法让我成名!没办法让我在学术界站稳脚跟!”孙助理失控地喊出了心底最真实、也最功利的想法。
话一出口,她像是被自己的声音吓到,猛地蹲下身,双手紧紧抱住脑袋,将脸埋在膝盖间,哭腔里充满懊悔:“对不起……老师,对不起。我最近,最近压力太大了……家里的孩子刚满周岁,日夜哭闹,丈夫又,又突然失业了,我……我……”
一旁的周助理见状,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快步走到孙助理身边,蹲下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温和地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都会好起来的,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芙妮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神复杂。
她没有再说什么责备的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蹲在地上啜泣的孙助理,以及安慰她的周助理,眉头微蹙,陷入了沉思。
看着孙助理懊恼蹲在地上的样子,周助理心里泛起阵阵难受。
她不由得想起当初孙助理决定闪婚时,自己和其他几个相熟的同事都曾委婉地劝过她,像她们老师芙妮这样的工作狂,或是她们这样常年泡在实验室,项目没日没夜的研究员,对待婚姻大事,真该慎之又慎。
工作狂的婚姻,大多并不幸福。
这句话,几乎成了她们这个小圈子里心照不宣的经验之谈。
但当时的孙助理被热恋冲昏了头,并未真正听进去。
孙助理慢慢抬起头,脸上泪痕未干,自嘲地苦笑:“现在想想……当初真该听你们的。不该那么草率,随便找个人就把自己嫁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看向芙妮,“老师……我……我想请半天假,可以吗?我需要……调整一下。”
芙妮此刻的注意力又已被刚刚得到的圣器复原影像所吸引,那份学术上的兴奋感如同暖流包裹着她。
听到孙助理的请求,她几乎没怎么思考,目光还黏在电脑屏幕上,随口应道:“嗯,去吧,好好休息。”批准得异常爽快。
孙助理默默地看着芙妮沉浸在研究喜悦中的侧脸,眼神复杂地停留了几秒。
那眼神里有失落,有疲惫,或许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羡慕。
羡慕老师能如此纯粹地投入热爱的事物而心无旁骛。
最终,她什么也没再说,只是默默地站起身,抹了把脸,拖着沉重的脚步,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工作室,背影显得格外单薄。
周助理望着孙助理消失的门口,充满了担忧,她忍不住小声问,“老师,孙师姐她这个样子,会不会想不开,走进死胡同啊?她压力真的好大。”
芙妮从兴奋中稍稍抽离,转过头,嗔怪地瞥了一眼身边满脸忧色的小助理,无奈笑道:“你这傻丫头,这么多年了,心眼怎么还跟刚来时似的,一点不长?”她屈指轻轻敲了下周助理的额头,“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我研究成果能不能提前拿出来吗?”
周助理沉吟一阵:“师姐想出名,想独立吗?”
“你师姐确实想出名,做任何一个行业,谁都想做头部的那几人。但她显然是被苏宁珑刺激了。外界知道苏宁珑的能力后,从事我们这一行业的人会更难成名,所以她急了。”
芙妮话锋一转,“与其担心她,不如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看看你那篇论文,初稿写得像什么样子?哪次不是需要我反复修改才能见人?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学着独立!独立!老师我是一直支持你们独立做项目,奈何你自己不争气呀,光靠我扶着,你什么时候才能独当一面?”
周助理被说得缩了缩脖子,像只受惊的兔子,随即小声嘟囔着反驳:“可是……师姐不也还没拿到独立工作室的资格嘛……”
她抬起眼,望向芙妮,眼神里充满了依赖,“再说了,我就喜欢跟着老师您。有人挡在我前面,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不知道多好呢。做错了事有人担着责任,做对了有人真心实意地夸奖,该得的奖励也从不克扣私吞……”
她越说越小声,却清晰地表达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她骨子里就是个逃避型人格,深爱着目前这种安稳,有依靠的工作环境。
独立?自己单独接项目?
光是想象要面对赞助商的催促、同行的质疑、项目失败的巨大压力、还有独立运营的种种繁琐……
周助理就觉得头皮发麻,她根本没有那份去冲锋陷阵,独挑大梁的野心和欲望。现在这样,有人庇护,有目标可循,对她而言,就是最好的状态。
芙妮伸手戳了戳小助理的脑门,“傻丫头,人总要学着长大的呀!你看看人家苏同学,年纪比你还小十多岁呢,现在不仅自己能支撑起一个小团队,经营得风生水起,她那农庄里新培育出的灵米如今是市面上‘一两难求’的珍品!更别提她那些特制的灵茶,听说猎人和富商都趋之若鹜,砸下重金求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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