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梦想...比我重要吗?"我哽咽着问,明知这个问题多么幼稚自私。
傅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轻抚摸我的发髻,手指停留在那枚贝壳发簪上:"记得这个吗?南海的凤凰贝,阳光下会变色。我对你说过,它像凤凰的羽毛...凤凰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宛宛,你有你的天地,我有我的追求。"
我咬紧下唇,不让呜咽声溢出喉咙。他拒绝了我,用最温柔的方式。没有嘲笑我的年幼无知,没有轻视我的感情,而是像对待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拒绝了我。
"至少告诉我,"我努力使声音不颤抖,"你可曾...哪怕一瞬间,喜欢过我?"
傅宁深深看着我,眼中情绪复杂难辨。最终,他倾身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如羽毛般轻柔:"宛宛,等你长大了,会遇到真正适合你的人。"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这,本身就是答案。
我猛地站起身,贝壳发簪不小心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我没有去捡,转身跑开,泪水模糊了视线。身后传来傅宁的呼唤,但我没有回头。
雨,不知何时开始下了起来。冰凉的雨滴打在脸上,与泪水混为一体。我跑啊跑,不知要去哪里,只是想逃离这撕心裂肺的痛。在现代二十一岁、在这里十六年的人生中,这是我第一次真心爱上一个人,却以如此惨淡收场。
"小姐!"魏丑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紧接着一把油纸伞遮在我头顶,"小心着凉。"
我停下脚步,转身扑进魏丑夫怀中,放声大哭。这个一向严肃克制的护卫僵在原地,手中的伞差点掉落。最终,他轻轻拍着我的背,像安抚受伤的小兽。
"他不要我..."我抽噎着说,"他有他的梦想...我理解的,真的理解...只是心好痛..."
魏丑夫沉默地听着我语无伦次的哭诉,最终只说了一句:"属下送小姐回房。"
接下来的几日,我把自己关在闺房里,不见任何人。芍药每日送来餐食和汤药,看着我红肿的眼睛暗自叹息。父亲派人来询问,我只说是染了风寒。
第七日清晨,芍药匆匆进来:"小姐,傅宁少爷...他离京了。今早天未亮就启程赴江南了。"
我坐在窗前,望着院中那株海棠,声音平静得自己都惊讶:"我知道了。"
芍药犹豫了一下,从袖中取出一个小木盒:"魏护卫说,这是傅宁少爷临行前托他转交给小姐的。"
我接过木盒,手指微微颤抖。打开后,里面是一枚精致的指南针,外壳镌刻着海浪纹样。翻开底盖,内壁刻着一行小字:"天涯若比邻——宁"。
泪水再次涌出,但这次我没有让它流下。我合上盖子,将指南针贴在胸前。他不爱我,至少不够爱,但这不妨碍他曾真心待我。这就够了。
"芍药,取我的医书来。"我擦干眼泪,"今日起,我要专心学医。"
芍药惊讶地看着我:"小姐..."
"女子当自强,不是吗?"我挤出一个微笑,"爱情不是人生的全部。既然他选择了梦想,我也该有我的追求。"
十六岁的夏天,我经历了人生第一次心碎,也第一次真正明白,即使知道结局,有些心意还是非表达不可。因为遗憾比失恋更令人痛苦。
傅宁带着他的梦想远赴江南,而我,将在这个复杂的时空中,继续书写董鄂宛宛的人生。不是历史上那个红颜薄命的董鄂妃,而是活出自我的董鄂宛宛。
"小姐,魏护卫求见。"芍药轻声通报。
"让他进来。"我将指南针小心地收入袖中。
魏丑夫进来行礼,眼中带着担忧:"小姐,鳌拜府上近日动作频频,属下担心..."
"我知道了。"我打断他,声音已恢复平静,"从今日起,我会更多地参与府中事务。父亲年事已高,我这个做女儿的该为他分忧了。"
魏丑夫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赞赏:"小姐长大了。"
是的,我长大了。十六岁的夏天,一场无果的初恋,让我真正开始面对这个世界的复杂与残酷。但没关系,我有芍药的医术,魏丑夫的忠诚,还有来自未来的智慧。无论前方有什么在等待,我都不会重蹈历史上董鄂宛宛的覆辙。
爱情会逝去,但成长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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