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一行人刚出卢府,便对高诱与刘德然笑道:“二位既入我幕下,自当配得上趁手兵器。”
“不如随我去城中铁匠铺一观,择良器以壮行色。”
“袁公厚爱,在下感激。”高诱摸了摸自己腰间那把已经有些卷刃的佩刀,青白的面容上浮现出几分期待。
刘德然亦点头称是,却未多言,目光沉稳如旧。
“哈哈哈!大哥若要寻好铁匠,俺倒可引路!”
他粗糙的大手拍在刘德然肩上,震得这位文士一个踉跄,“那铁锤与俺是穿开裆裤的交情!他爹打铁时俺们就在炉子边上撒尿和泥玩!”
袁绍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抚掌而笑:“如此甚好!有翼德引路,定能得些真正的好物件。”
“二位哥哥的兵器,不如让俺张飞为你们重新打造一番!”
“保管比现在的更趁手!”
袁绍惊讶地看向张飞:“三弟还懂锻造之术?”
“哼!”张飞鼻孔喷出一股热气,黝黑的脸上浮现一丝不忿。
“人人都道俺张飞只有一身蛮力,却不知俺打小就是铁匠铺里的常客!”
“要不是俺爹非逼着继承家业做屠户,俺高低也是个锻造工匠了!”
张飞见二人不信,他一把扯开衣襟,露出腰间两把寒光闪闪的杀猪刀:“你们看!这两把刀就是证明!”
张飞瞪眼道,“这是俺同乡发小给俺打的,他如今在涿郡城里有间铁匠铺,俺们从小一起打铁玩。他那点手艺,还是俺教的呢!”
关羽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三弟使双刀时力道控制得如此精准,原来是有锻造的底子。”
张飞得意地扬起下巴,络腮胡子随着他的动作抖动:“那是自然!打铁讲究的就是个力道控制,重了不行,轻了也不行。俺这双手,既能捏绣花针,也能挥千斤锤!”
关羽眼中闪过赞赏之色:“三弟深藏不露啊。”
袁绍也笑着说道:“既如此,倒要请三弟为我们打造新兵器了。”
“包在俺身上!这就带二位哥哥去俺发小的铺子里,亲自为你们量手定制!”
春风拂过,几片桃花瓣落在空中。
张飞伸出粗糙的手指,轻轻拈起一片,动作出奇地轻柔。
他盯着花瓣,忽然说道:“打铁和使刀一样,讲究的是刚柔并济。俺虽然是个粗人,但这些道理还是懂的。”
关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拍了拍张飞的肩膀:“三弟有此心境,将来必成大器。”
张飞咧嘴一笑,白牙在黝黑的脸上格外显眼:“有二位哥哥在前引路,俺张飞只管跟着便是!要兵器有兵器,要力气有力气!”
他边走边兴奋地说:“我那发小名叫王铁锤,祖上三代都是铁匠。小时候我常去他家的铺子玩,看他爹打铁,久而久之就学会了。”
袁绍饶有兴趣地问:“三弟既喜欢打铁,为何最终做了屠夫?”
张飞脚步一顿,脸上闪过一丝落寞:“我爹说打铁是贱业,不如杀猪卖肉来得实在。”他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杀猪刀的刀柄。
袁绍正欲开口,集市东头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叮当”声。
拐角处,一座青砖院落冒着滚滚白烟,门前挂着“千锤百炼”的褪色匾额。
还未进门,灼热的气浪已扑面而来。
铺子里六七个赤膊汉子正在忙碌。最壮实的那个虬髯大汉背对门口,古铜色的脊背上汗珠滚动如露,手中铁锤砸在烧红的铁块上,火星四溅如正月烟花。
“王铁锤!你张爷爷来也!”张飞一声暴喝,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王铁锤抬头一看,黝黑的脸上露出惊喜:“翼德兄!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他放下铁锤,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张飞大笑着上前,用力拍了拍王铁锤的肩膀,拍得对方一个趔趄:“带两位兄长来看看你的手艺!”
“铁锤!来来来,俺给你引荐引荐——这位是俺大哥,袁本初!四世三公,名门之后,天下豪杰谁不敬仰?”
王铁锤一听,连忙抱拳行礼,黝黑的脸上满是恭敬:“哎呀!原来是袁公驾到,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这气度,一看就是人中龙凤!”
“大哥这就是我发小王铁锤,涿县最好的铁匠!”
王铁锤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摆手:“翼德兄过奖了。倒是他自己,要不是张家老爷拦着,现在早就是名震幽州的铁匠了。”
袁绍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三弟真有如此能耐?”
张飞哼了一声,二话不说,脱下外袍露出肌肉虬结的双臂,从王铁锤手中接过铁锤:“今日就让大哥开开眼!”
他走到铁砧前,王铁锤默契地将一块烧红的铁块夹到砧上。
张飞深吸一口气,抡起铁锤,那沉重的锤子在他手中仿佛轻若无物。锤头落下时,却带着千钧之力,“铛”的一声巨响,火花四溅。
袁绍不禁后退半步,关羽则眯起了丹凤眼,仔细观看。袁绍更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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