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湘看了丈夫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夫君说得是。妾身还是留在青城山,好好‘服侍’夫君才是。”
气氛一时微妙。
屠刚左看看右看看,识趣地起身:“李某想起还有些行装要整理,先行告退。”
待屠刚离去,厅内只剩夫妻二人。
李无是脸上的温和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审视:“夫人今日表现,着实令为夫意外。”
纳兰湘自顾自地倒了杯酒,轻抿一口:“怎么,夫君希望我哭哭啼啼,要死要活?”
“你到底想干什么?”李无是压低声音。
纳兰湘放下酒杯,直视丈夫的眼睛:“活下去。”
她轻笑,“怎么,夫君连这点奢望都不允许?”
李无是皱眉:“夫人言重了。为夫所做一切,都是为了青城派的未来。”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纳兰湘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李无是,你记住,从今往后,你我之间只有交易,没有夫妻。”
李无是眼中闪过一丝恼怒,随即冷笑:“夫人终于开窍了。这江湖本就是弱肉强食,感情是最无用的东西。”
纳兰湘不再言语,转身离去。
她的背影挺得笔直,像一把出鞘的剑。
走出正厅,纳兰湘没有回房,而是径直去了后山的练武场。
清晨的练武场空无一人,只有几柄木剑整齐地排列在兵器架上。
她抽出腰间的银丝软鞭,“啪”地一声抽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鞭影如蛇,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
纳兰湘将所有的愤怒、屈辱和仇恨都倾注在这条鞭子上,鞭风呼啸,抽得四周草木纷飞。
“好鞭法。”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纳兰湘收鞭转身,看到弟弟纳兰明站在不远处,一脸担忧。
纳兰明今年刚满十八,眉目间与纳兰湘有七分相似,却多了几分少年的朝气。
他身着练功服,腰间佩剑,显然是来晨练的。
“阿明?”纳兰湘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纳兰明快步上前:“姐,我听说昨晚……”
他的目光落在纳兰湘脖颈处隐约可见的淤青上,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那个畜生!我要杀了他!”
纳兰湘一把拉住冲动的弟弟:“闭嘴!这里到处都是李无是的耳目。”
纳兰明双眼通红:“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受这种侮辱!”
“听着,阿明。”纳兰湘压低声音,“下个月就是武举,你必须取得功名,这是你我翻身的唯一机会。”
“可是……”
“没有可是。”纳兰湘眼神凌厉,“李无是用你的前途威胁我,你若冲动坏事,正中他下怀。”
纳兰明握紧拳头,指节发白:“姐,我发誓,总有一天……”
“嘘。”纳兰湘打断他,“记住,在你有足够力量前,忍耐是唯一的武器。”
她突然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声音提高,“阿明,你的剑法进步不小啊,来,让姐姐看看你的新招式。”
纳兰明会意,抽出佩剑演练起来。
两人借着练武的掩护,低声交谈。
“姐,我联系上了外公旧部。”纳兰明一边舞剑一边说,“他们愿意支持我们。”
纳兰湘鞭影翻飞,声音几不可闻:“不要轻举妄动。李无是现在如日中天,我们需要更多筹码。”
“什么筹码?”
“他的罪证。”纳兰湘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我会收集。你专心准备武举,务必取得功名。”
姐弟俩又演练了一会儿,直到有其他弟子来练武场才分开。
临走前,纳兰明偷偷塞给姐姐一张纸条。
回到房中,纳兰湘展开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七日后,山脚茶楼,有人接应。”
她将纸条烧掉,看着灰烬在铜盆中化为乌有,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傍晚时分,李无是派人来请纳兰湘去书房。
她早已料到这一遭,从容地换上一袭低领红裙,故意露出脖颈处的淤青,又薄施脂粉,让自己看起来既脆弱又美艳。
书房内,李无是正在查看一本账册。
见纳兰湘进来,他放下账册,示意她坐下。
“夫人今日与令弟相谈甚欢啊。”李无是开门见山。
纳兰湘心中一凛,表面却不动声色:“阿明来练剑,碰巧遇上而已。”
李无是轻笑:“是吗?”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封信,“巧的是,今日收到武举主考官赵大人的来信,提到令弟资质不凡,很有希望夺魁。”
纳兰湘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夫君有何指教?”
“没什么。”李无是将信放回抽屉,“只是提醒夫人,令弟的前途,全在为夫一念之间。”
纳兰湘突然笑了,那笑容妖艳而危险:“夫君多虑了。妾身与阿明都深知,在这江湖中,权力才是王道。”
她站起身,走到李无是身边,纤纤玉指抚上他的肩膀,“夫君想要什么,不妨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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