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了?”纳兰湘声音嘶哑。
“伤口感染。”念慈扶她坐起,递来温水,“那日在苏家别院被赵铁手所伤,你一直没好好处理。”
纳兰湘这才注意到自己左肩缠着干净的白布,隐隐作痛。她望向窗外:“我昏迷了多久?”
“一天一夜。”念慈叹气,“错过了与铁手张约定的会面。”
纳兰湘挣扎着要起身:“那计划……”
“别急。”念慈按住她,“我已派人送信改期。你现在需要休息。”
绿翘端来热粥,念慈亲自喂纳兰湘。
粥里加了药材,苦涩中带着甘甜。
纳兰湘注意到念慈右手腕上有一道新鲜的伤口。
“你的手……”
念慈下意识地拉下袖子:“没什么,采药时划伤的。”
绿翘在一旁插嘴:“小姐割腕取血做药引,那老郎中说……”
“绿翘!”念慈厉声喝止。
纳兰湘心头一震。
她听说过这种古老疗法——至亲之血为引,可治顽疾。
念慈与她非亲非故,却……
“为什么?”纳兰湘握住念慈的手。
念慈沉默良久,轻声道:“我五岁那年,母亲也是这般高烧不退。我跪在林远道门前求他请大夫,他却一脚把我踢开……”她声音哽咽,“那晚……母亲就死在我怀里。”
烛光下,纳兰湘看到念慈眼中闪烁的泪光。
这个平日里冷静得近乎冷酷的少女,此刻终于流露出深藏的脆弱。
“从那以后,我发誓……”念慈抹去泪水,“绝不会再眼睁睁看着在乎的人死去。”
纳兰湘将念慈拉入怀中,两人相拥而泣。
这一刻,她们不再是复仇者,只是两个失去至亲的可怜人。
夜深了,雨势渐大。
念慈靠在床头,为纳兰湘讲述苏婉容的故事——她如何与纳兰弘有婚约在先,又如何被林远道的花言巧语所骗;林远道为了攀附兵部尚书,又是如何狠心毒杀发妻。
“母亲临终前把这枚玉佩交给我。”念慈摩挲着颈间的玉佩,“她说,‘记住,你姓苏,不姓林’。”
纳兰湘轻抚念慈的长发:“等一切结束,你愿意……跟我回纳兰家吗?”
念慈抬头,眼中满是惊讶。
“我是说……”纳兰湘微笑,“如果你不嫌弃,我们可以做真正的姐妹。”
念慈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她重重点头,却说不出话来。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两个相拥的身影。
雷声轰鸣,仿佛上天为这段新结的情谊作证。
翌日清晨,纳兰湘的伤势好转许多。
念慈外出联络苏家旧部,绿翘在院中煎药。
纳兰湘正查看地图,突然听到前院传来打斗声。
她抓起匕首冲出去,只见绿翘被一个黑衣人按在地上,嘴被捂住。
“住手!”纳兰湘厉喝。
黑衣人抬头——是赵铁手的心腹王五!他看到纳兰湘,狞笑道:“果然在这里!”说着就要放出信号烟花。
纳兰湘不假思索,匕首脱手而出。
“嗖”的一声,匕首正中王五咽喉。
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似的摸了摸脖子,然后轰然倒地。
绿翘挣脱出来,脸色惨白:“夫人……他们找到这里了!”
纳兰湘迅速检查王五的尸体,从他怀中搜出一张标记过的城防图——上面赫然标注着这处宅院!
“念慈有危险!”纳兰湘急道,“赵铁手一定派人跟踪她了!”
绿翘拉住她:“小姐去了醉仙楼见苏家旧部!”
纳兰湘顾不得伤势,抓起王五的刀:“你从密道走,去安全屋等我们。如果日落前我们没到,立刻离开金陵!”
醉仙楼是金陵城最大的酒楼,平日宾客盈门。
纳兰湘扮作男装混入,发现今日格外冷清——大堂内只有零星几桌客人,却多了不少目光锐利的“伙计”。
二楼雅间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接着是一声女子的厉喝。
纳兰湘心头一紧——是念慈!
她抄起一把筷子,装作醉汉摇摇晃晃上楼。
两个“伙计”上前阻拦:“客官,楼上包场了……”
纳兰湘突然发难,筷子如飞镖般刺入一人眼睛,同时一个肘击放倒另一人。
她踢开雅间门,眼前景象令她血液凝固——
念慈被逼到墙角,衣袖撕裂,露出雪白的手臂。
赵铁手正狞笑着逼近,三个黑衣人堵死了所有退路。
地上躺着两个老者,看样子是苏家旧部,已经气绝身亡。
“又来个送死的!”赵铁手转身,瞎了的双眼上蒙着黑布,“纳兰湘,我等你多时了!”
纳兰湘二话不说,抄起门边的花架砸向窗户。
“哗啦”一声巨响,玻璃碎片四溅。
“跳!”她对念慈大喊。
念慈会意,一个箭步冲向窗口。
赵铁手听声辨位,一掌拍向念慈后心。
纳兰湘飞身扑上,硬生生替念慈挨了这一掌,顿时口吐鲜血。
“湘姐!”念慈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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