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错位锚点
2010年7月26日清晨,长江水利委员会的办公楼笼罩在潮湿的雾气中。
我站在三楼走廊的拐角,后背紧贴着冰冷的瓷砖墙壁。手中的青铜小鼎微微发烫,鼎身内壁浮现的文字已经变成了警告:**"锚点偏移12%"**。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门牌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总工程师 李明哲"。
透过虚掩的门缝,我看见李明哲正坐在电脑前。他的青铜手表表面打开,露出里面精密的活字轮盘,此刻正对准屏幕上的三峡大坝结构图。更诡异的是,那些钢筋水泥的受力分析图上,关键节点正在被替换成三星堆青铜器的纹样——神树、纵目面具、太阳轮,一个个熟悉的图案被精确嵌入混凝土结构图中。
"他在修改大坝的应力参数......"
耳机里传来苏晚晴压低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键盘敲击声。她正远程接入长江委的内部系统,我们左耳的微型接收器能同步听到她的分析。"混凝土抗压强度数据被篡改了,他把青铜结构的荷载特性伪装成普通建材......"
李明哲突然停下动作。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他缓缓转头看向门口,圆框眼镜后的眼睛在阴影中泛着不自然的金属光泽。当他抬起手腕时,青铜表盘上的活字正在重组,拼出《少年科学》1993年7月刊的刊号——那期正是父亲担任责任编辑的最后一年。
"发现入侵痕迹。"李明哲的声音突然变得机械化,像是老式语音合成器的效果,"启动溯源协议。"
电脑屏幕上的图纸突然缩小,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飞速滚动的代码界面。我认出那是某种古老的汇编语言,但掺杂着大量楚国文字符号。更可怕的是,屏幕角落跳出一个监控窗口——显示的正是我们藏身的走廊画面!
"撤退!"老周的声音在耳机里炸响,"他在调用安保系统!"
我后退的瞬间,李明哲办公室的档案柜突然自动打开。数十本《长江水文年鉴》无风自动,书页哗啦啦翻动,墨迹如活物般蠕动重组。1993年的合影上,父亲身边凭空多出一个戴圆框眼镜的年轻人,照片下方的标注变成了"技术员李明哲"。
青铜小鼎在我掌心剧烈震动,烫得几乎握不住。新的文字正在形成: "历史记录篡改中"
"冗余数据生成"
"校准误差+7%"
走廊尽头传来电梯到达的"叮"声。我最后瞥了一眼办公室,只见李明哲站在窗前,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他的右手按在青铜手表上,表盘中央的活字正在拼出一个令我血液凝固的单词:
"父亲"
第二节 倒带人生
档案室的门在身后重重关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昏暗的房间里弥漫着纸张和油墨的气味,一排排金属档案柜像沉默的守卫般矗立。我们五人背靠背站着,手中的设备全部对准中央那个戴圆框眼镜的男人——李明哲站在灯光下,青铜手表泛着冷光,表盘上的活字正在缓慢重组。
"你们不该来。"他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像是老式录音机播放的磁带,"时间锚点已经锁定,校准程序不可逆。"
老周的骨瓷化右手猛地插入最近的电源插座,电火花噼啪作响。整个档案室的灯光开始频闪,在明暗交替的间隙,房间的陈设不断变化——2010年的金属档案柜变成1993年的木质书架,墙上的电子钟在数字与指针式之间来回切换。
"他在不同时间层跳跃!"苏晚晴的排版网格眼疯狂闪烁,她举起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显示着长江委服务器的数据流,"1993年7月23日的数据包正在覆盖当前时间线!"
李明哲的手表突然射出一道青光,照在张海峰的佳能相机上。镜头"咔嚓"一声爆裂,飞出的不是玻璃碎片,而是无数微型青铜活字。这些活字在空中悬浮,重组成一幅全息影像——1985年的黑石矿脉,父亲正将一块玉琮塞进年轻李明哲的手中。
"陆老师当年太心软了。"李明哲的指关节变成青铜色,皮肤下浮现出细小的楚国文字,"没把我这个'系统错误'清理干净。"
顾瞎子的义眼突然爆出火花,黑色油墨从眼眶涌出。他踉跄着后退,撞翻了一排档案架。"他不是校准员......"顾瞎子嘶哑地说,"是时间循环产生的冗余数据!"
散落的档案中,1993年7月的《长江水利学报》翻开着。照片下方"实习生李哲"的署名正在被黑色油墨覆盖,最后一个"明"字被吞噬的瞬间,整个房间剧烈震动。书架上的年鉴自动翻页,纸张上的历史记录正在被改写——
1993年的防汛记录中,新增了"技术员李明哲"的功劳;
1997年的工程图纸上,出现了他的签名;
2003年的留学档案,完全覆盖了他此前的履历......
李明哲的身影在虚实间切换:一会儿是白发学者,一会儿又变成年轻的技术员。他的声音也开始重叠,仿佛多个时间线的他在同时说话:"每个循环都会产生几个冗余数据......我们是被系统抛弃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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