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乔丰的大胆计划,李应沉吟了好一阵子。
这个武大郎,如今声望日隆,势力大有盖过自己的趋势。
更何况,此人狼子野心,贪得无厌,宛如一条毒蛇,见谁咬谁,既已欺到乔丰头上,迟早也会将毒牙呲向自己。
现在若不趁其羽翼未丰,将其斩草除根,日后必成心腹大患。
想到这里,他还是应承了下来,将人手增加到两百。
杜兴奉命去安排人手,这时小厮来报,有一个自称病关索杨雄的人在庄外求见。
“咦,恩公怎么来了?”杜兴来不及多想,赶紧出庄迎接。
两人并排入庄。一阵寒暄之后,杨雄跟杜兴表明了来意。
“恩公,若是早来还好,现如今……”杜兴说到这里,打住了。
杨雄好奇地问道:“杜贤弟可有什么难处?”
“在下倒是没什么难处。只是……”杜兴欲言又止。
“杜贤弟,你我既是兄弟,有什么事情直说无妨。”
于是,杜兴就将乔丰如何挑唆李应,李应如何暴跳如雷,又如何要自己准备人手,今晚如何进城杀武大郎的事都跟杨雄说了。
杨雄并不知道武大郎已经开拔,听后大吃一惊,心下想道: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竟然被人捷足先登了,这可如何是好?
若是被李应率人摸到城中,武大郎只怕性命难保!
武大郎与自己素昧平生,与时迁更是从未谋面,也没求他救人,他二话不说就要去打祝家庄,这是何等的英雄好汉!
像他这样的英雄好汉,自己哪怕拼了这条命,也一定要保他万全!
想到这里,他对杜兴说:“杜管家,你不用为难,只需带我去见你家老爷即可。”
杜兴无奈,只好让杨雄在前厅候着,自己进去通报。
见乔丰还在,杜兴不好开口,只得站在一边,心中如猫爪子挠了一般难受。
“杜管家,人手准备得怎么样?”过了好一会,李应才发现有些不对劲,主动问道。
“正要跟老爷说……”杜兴故意看了乔丰一眼。
乔丰倒也识趣,胡乱扯了一个理由,退了出去。
“老爷,武大郎派杨雄来了,正在前厅候着。”乔丰走后,杜兴赶紧禀报。
“杨雄?就是你说的那个病关索吗?”李应问道,“他怎么跟武大郎搞到一块去了?”
“老爷,方才听杨雄说,他在蓟州杀了人,立不住脚,准备去投梁山。”杜兴解释道,“前几日路过独龙岗,得罪了祝家庄,被抓了一个兄弟,这才阴错阳差投靠了武大郎。”
“他来干什么?”
“当说客。”
李应哈哈一笑:“当说客?难不成他武大郎自不量力,还想收编我?”
“老爷,武大郎要打祝家庄,希望我们保持中立……”
“保持中立?门都没有!”李应说道,“还中什么立!老爷今晚就要了他的小命!”
“老爷……”杜兴小心地说道,“那杨雄是小人的恩公,他只求见老爷一面。这个面子,小人却是无法拒绝,还请老爷成全。”
杜兴说着,拜了下去。
“杜管家请起。”李应一把托住杜兴,“既是杜管家的恩人,那就见他一面,省得你在江湖上不好立足。”
杜兴千恩万谢,这才出去,将杨雄带了进来。
双方客套了几句,杨雄当即进入正题:“武大人奉命剿贼,特遣在下递一句话——李家庄若袖手旁观,我们保证秋毫无犯。”
杨雄指尖叩桌,一字一顿:“若执意趟这浑水,刀剑无眼,恐伤了员外的一世英名!”
“英名?”李应拍桌怒骂,“李某半生刀口舔血,最听不得虚言!
他武大郎算哪门子官府?不过一卖炊饼的猢狲,也配让我扑天雕低头?”
李应按了按腰间的佩刀:“念你是杜管家的恩人,我不为难你!你回去告诉他,祝家庄与我李家庄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我保持中立,绝无可能!
他若是敢来侵犯,李某亲自割他三寸丁谷树皮下酒!”
见恩公与东家唇枪舌剑,杜兴顿时觉得坐立难安。
“李员外此言差矣!”杨雄不甘示弱,“那祝家庄目无国法,横行霸道。在下还听说,祝家庄仗着人多势众,兵强马壮,从未将李家庄、扈家庄放在眼里。
在下斗胆问一句,李员外守的是哪门子的盟?信的又是哪门子的誓?
与官府作对,东平府的铡刀,正等着斩李员外的头!”
李应一拍桌子:“李某平生最恨被人威胁!你告诉武大郎,他若敢动祝家庄,李某便踏平阳谷县衙!”
杨雄见李应针锋相对,油盐不进,寻思:这样耗下去不行,我得尽快逃出去报信。
他当即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李应:“这是武大人写给李员外的亲笔信。武大人说,此信关乎李家庄存亡,请过目。”
李应拆开书信,只看了几行,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眼圆睁,拿着信的手也微微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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