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时,三辆黑色红旗缓缓停在公安局门前。杨家家主杨振国亲带着戴手铐的杨明走下警车,身后跟着面色灰败的杨明父亲杨振明。
“杨家这一手,倒是够狠。”何大清碾灭烟头,声音里带着几分意外。
接到保城市长王泽的电话:“爸,刚收到消息,杨家连夜召开了家族会议,把杨振明这一支彻底除名了。”
何大清接过茶杯,热气氤氲中他的眼神忽明忽暗。他原计划借于莉调职到昌平,没了这个采购科长也顺理成章断了昌平县生产基地对“老干爸辣椒酱厂”的原料供应。没想到杨家反应如此迅捷,直接来了个壮士断腕。
那么,对“老干爸辣椒酱厂”的计划就暂缓。何大清想着,杨家既然自断一臂,对付杨家也不能太着痕迹了。
公安局门口,闪光灯连成一片。杨振国面对记者们侃侃而谈:“杨家绝不姑息任何违法乱纪行为...“他声音洪亮,西装笔挺,丝毫看不出这是凌晨三点才做出的决定。
何大清对话保城市长王泽:“小泽,看见了吗?杨家这是要金蝉脱壳啊。”
电话那头传来王泽无奈的声音:“爸,我知道,正如你说的只要杨老爷子还在,这棵大树就倒不了。不过...”他压低声音,“我听说杨家现在很乱,杨振国做为一家之主,现在根本压不住场子,昨晚在家族会议上吵成一团。我们要不要……”
何大清眼神一凝。直接说道:“小泽什么都不要做,记住爸的话,一心为民,不问前程。”
与此同时,杨家老宅正笼罩在低压之中。杨老书房内,年届八十的老人将紫檀拐杖重重杵地,震得案几上的青瓷茶杯叮当作响。
“混账东西!”杨老声音嘶哑却威势不减,“我三令五申不要招惹何大清,你们当我的话是放屁?”
杨振国垂手而立,额角青筋暴起:“父亲,实在是何大清太不识抬举。我们杨家多次示好,他却...”
“示好?”杨老冷笑打断,“你们那叫收编!何大清是什么人?白手起家做到一县之长,背后站着二号首长,你们还想让他当杨家的看门狗?”
窗外一阵秋风掠过,卷起几片枯黄银杏叶拍打在窗棂上。杨振国想起半年前那次会面,何大清再次拒绝杨家橄榄枝时那副不卑不亢的模样,胸口又涌起一阵郁气。
“父亲,他不过是个...”
“不过什么?”杨老猛地拍案,“二号首长亲自为他海外关系作保,那些想用'里通外国'罪名整他的人,现在都在秦城蹲着!”老人剧烈咳嗽起来,吓得杨振国连忙上前搀扶。
杨老甩开儿子的手,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扔在桌上:“看看这个!上个月二号首长在内部会议上的讲话记录,专门提到要保护像何大清这样有国际视野的干部!”
杨振国翻开文件,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确实低估了何大清的政治能量。
“现在好了,”杨老颓然坐回太师椅,“找不到仕途上的把柄,就去翻人家私生活?还闹出人命!你们这是要把杨家百年基业都赔进去!”
书房门被轻轻推开,杨振国的长子杨建军端着药碗进来:“爷爷,该吃药了。”
杨老接过药碗却不急着喝,浑浊的老眼突然精光暴射:“建军,你参与保城那件事没有?”
年轻人手一抖,药碗差点打翻。杨振国急忙插话:“父亲,建军他...”
“闭嘴!”杨老将药一饮而尽,“从今天起,杨家上下必须与何大清缓和关系,还有保城的王泽。在昌平五年规划完成前,谁再惹事,就滚出杨家!”
杨振国咬牙应是,退出书房时拳头攥得发白。走廊转角,几个家族核心成员立刻围上来。
“大哥,老爷子也太...”
“住口!”杨振国厉声喝止。众人领命散去,杨振国独自站在廊下,望着院中那棵百年银杏。金黄的落叶纷飞如雨,他想起杨家把何大清踢到昌平时,还只是个毫无根基的县长。短短几年,竟成了连杨家都要忌惮的人物。
“何大清...”他喃喃自语,"咱们走着瞧。"
此时何大清正在主持召开县政府常务会议。会议室里暖气充足,他却让人开了半扇窗。“按政策办事。”何大清声音不轻不重,“该补偿的一分不少,该征收的寸土不让。”他环视会场,“昌平要发展,就不能有特权企业。”
傍晚时分,何大清独自来到城郊一处不起眼的小院。屋里,一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正在整理文件。
“张记者,材料都齐了?”何大清低声问。
“齐了。”张记者推了推眼镜,“杨家在三河市的那个地产项目,违规占地证据确凿。不过现在曝光是不是...”
“先备着。”何大清接过文件袋,“对了,于莉那边有什么动静?”
“她昨天秘密见了杨振业的妻子。”
何大清眼中精光一闪。看来杨家内部并非铁板一块。他走出小院时,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场新的博弈才刚刚开始,但他已经布好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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