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崇踏着满地碎木与焦土,金纹靴底碾过林墨遗留的木灵叶,发出细碎的脆响。
他抬手抱拳,眼底映着秋斯还未完全消散的金色气劲:“秋斯师兄这招「金戈破岳术」,当真是刚猛无俦!”
秋斯连忙回礼,金纹锁链顺势缠回腰间,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若不是木属性天生被金属性克制,我哪能在林兄的「万木生春」下讨到便宜?”
他的目光扫过不远处正在调息的林墨,语气里带着几分诚恳的赞叹。
徐崇侧头看向白卿,少女正垂眸凝视掌心跃动的离火,绯色衣袂被山风掀起又落下,却始终未掀起她眼底分毫波澜。
仿佛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决,不过是山间一缕寻常的风。
“走吧。”白卿突然起身,银眸掠过三人,转身时带起的绯色残影与山间暮色交织。
她的脚步不疾不徐,靴尖碾碎枯叶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林墨脸色微变,以为是自己落败让白卿失望,折扇一合便追了上去:“师妹……”
他的声音被山风扯碎,却固执地追着那道渐行渐远的绯色身影。
徐崇与秋斯并肩而行,后者摩挲着锁链上的纹路笑道:“白师妹这性子,倒比我的金铁还冷三分。”
“冷归冷,却是难得的清醒。”徐崇望着前方交叠的身影,指尖无意识划过天穹权杖的符文,“这破界山的比试,不过是修行路上的试炼。她怕是早就看透了。”
两人的交谈声混着脚步声,在暮色渐浓的山道上,渐渐被呼啸的山风吞没。
……
四人脚踏云雾落地的刹那,整个斗技场骤然沸腾。
欢呼声如浪潮般席卷而来,四阁弟子们抛起的金纹头巾在空中翻涌,映着夕阳染成一片灿烂的金海。
角落里,执事快步穿过人群,在大阁主耳边低语几句,五位阁主交叠的目光瞬间凝聚在四人身上。
“四阁夺魁!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弟子们的呐喊声震得斗技场的石砖都在颤动。
往年,冠军的荣耀总是被一阁与二阁牢牢攥在手中,而今年,他们这群被戏称为「万年老三」的弟子,竟一举登顶,怎能不让人热血沸腾?
徐崇、秋斯、白卿与林墨并肩走向高台,靴底踏过特意铺就的红绸,发出沙沙轻响。
在五位阁主威严的目光下,四人同时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参见阁主!”
“都起来吧。” 大阁主抚着雪白长须,声音虽沉稳,却难掩眼中的欣慰。
随着他微微抬手,四人起身退开,徐崇与秋斯跟着元可走向右侧,衣袂间还沾着破界山的硝烟;白卿与林墨则随着二阁主行至左侧,暮色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
“白卿,你可知今日所作所为,让二阁颜面尽失?”二阁主猛地转身,袖中带起的劲风掀动一旁的帷幔。
他胸前的玉牌在暮色中泛着冷光,眼中怒意几乎要喷涌而出。
白卿却依旧神色淡然,恭敬地拱手:“阁主,您应当明白我的用意。”
“用意?你弃胜负于不顾,就是为了成全那个一劫小子?”二阁主气得胡须都在颤抖,苍老的手指几乎要戳到白卿鼻尖,却又在半空无力放下。
白卿抬起头,银眸中映着天边残阳:“阁主,徐崇即将踏入永夜渊。那是连您都曾铩羽而归的险地,一枚圣品高级丹药,或许能让他多一线生机。”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况且,弟子承诺过要夺下前二,并未食言。徐崇的实力您清楚,再加上弟子刚与程焕宸激战,实在没有必胜的把握……”
“罢了罢了!”二阁主长叹一声,挥了挥手,“反正丹药都是从老四那出,回头我去说,少不了你的。”
他转过身去,背对着白卿,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与释然,“下次,可别再让我这般操心了。”
白卿再次行礼,声音清越而坚定:“多谢阁主体谅。弟子定不负所托!”
暮色中,她挺直的脊背宛如一柄出鞘的剑,散发着令人不容小觑的锋芒。
另一边,元可指尖摩挲着鎏金令牌,眉眼弯成月牙:“徐崇,这次你可让所有人刮目相看了。”
她身后的斗技场穹顶垂落万千琉璃灯,将徐崇染血的衣袍照得金红交错。
徐崇搓着衣角,露出讨好的笑:“阁主,咱们之前说的那好处……”
话音未落,秋斯已抱拳躬身:“徐师弟以一劫之身力挽狂澜,此等功绩理当重赏!”
元可爽朗大笑,袖中突然迸发三道青光。
张璐、王藏、金冠如坠云雾般踉跄现身,还未站稳,便被她骤然冷下的目光钉在原地。
王藏与金冠立刻低下头,衣摆下还沾着破界山的焦土。
唯有张璐仰着通红的脸,眼中闪着兴奋的光:“阁主!咱们四阁终于夺冠了!”
“夺冠与你何干?” 元可指尖轻叩檀木座椅,鎏金护甲撞出清脆声响。
她这才知道,这次不是为了颁奖,不是为了分享喜悦,而是问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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