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舟惨笑:“二十年前的清音阁,有三百零二人,上至八十岁的琴师,下至襁褓中的婴儿。”他忽然扯开领口,露出与周显尸体上相同的心脏裂痕——原来他早已在自己体内植入振子,“我是第一个振子,也是最后一个。等杀完这三人,琴弦就该断在我自己喉咙里了。”
晨雾漫过乱葬岗时,谢云舟的身影已消失在松林深处。沈予乔捡起那具婴儿傀儡,发现傀儡足底刻着“贞观十七年”——正是清音阁鼎盛之时。她忽然想起柳婉儿案中,无毒胭脂的配方里,有一味来自西域的“雪昙花”,而清音阁的账本上,记载着这种花的唯一产地——正是当年被指为“通敌”的匈奴控制区。
“他们不是通敌,是在铺路。”沈予乔低声道,“用商路换药材,用琴弦传音律,却被贪功的官员当成了升官的踏脚石。”李偃飞望着东方渐白的天际,想起杨明修案中戏台木架上的音阶,此刻终于明白,那些刻痕不仅是杀人密码,更是清音阁弟子用血泪写下的控诉书。
回到衙门,沈予乔在验尸格目上写下:“周显之死,死于戏文里的死局,死于二十年前的贪念。次声波振子为笔,傀儡戏文为墨,凶手在长安城这张宣纸上,重写了一曲《广陵散》。”她抬头望向窗外,曲江池方向已传来画舫的笙歌,而谢云舟的傀儡班,此刻或许正在某个角落,调试着属于张如晦的“羽音振子”。
戏台上的血光未歇,戏文里的死局又起。当晨钟敲响第八声时,沈予乔握紧了袖中那枚刻着“羽”字的振子——这一次,她和李偃飞要在戏文结束前,改写这场持续了二十年的悲剧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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