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折?沓中春深织麦甲
沓中的四月,青稞秆已齐腰高,叶片在晨风中发出沙沙轻响,掩盖着田垄间此起彼伏的金属碰撞声。姜维蹲在三号屯田区,看着羌族少女诺雅用锋利的骨刀削割青稞秆,淡金色的麦芒在她掌心排列成三棱形状——这是改良连弩箭簇的雏形。
“大将军你看,”诺雅举起半片麦芒,锯齿状的边缘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雪豹部落的老人说,这种‘三棱芒’能划破最厚的熊皮。”她身旁的竹筐里,整齐码放着成千上万支用青稞秆制成的箭杆,尾部缠着从雪豹筋提取的弹性纤维。
姜维的七星剑轻轻划过麦秆,剑刃与弩箭的三棱破甲锥发出清越的共鸣。三个月前从洮阳带回的魏军寒铁盾,此刻正躺在临时搭建的铁匠铺里,被锻打成指甲盖大小的破甲片,即将嵌入麦芒制成的箭簇。“好样的,”他拍了拍诺雅的肩膀,“当年丞相改良连弩,用的是蜀地的精铁,今日咱们用祁山的麦芒、西羌的雪豹筋,一样能让魏军胆寒。”
田埂另一侧,阿莱娜正带着十名羌族汉子调试改良后的连弩。弩臂由青稞秆与雪豹骨混合压制而成,表面缠绕着防水的牦牛皮条,扳机处嵌着从魏军寒铁盾上取下的碎铁片。“大将军,新弩的射程比旧款远两丈,”她的银铃随着动作轻响,“而且弩弦用冰蚕丝浸泡过青稞酒,在雨季也不会发霉。”
远处传来木轮车的吱呀声,二十名汉中流民推着装满麦种的独轮车驶来,车辕上捆着用破布制成的“汉”字小旗。为首的陈老汉瘸着腿跳下车子,从怀里掏出个用油纸包裹的青铜物件:“将军,这是从成都带出来的诸葛连弩零件,我男人当年在丞相府当差,临死前让我藏在灶台里。”
姜维接过零件,发现是连弩的齿轮组,表面还刻着“建兴五年”的铭文。陈老汉的手掌摊开,掌心赫然刻着连弩的机关图,伤口新结的痂显示这是近日刚刻的:“成都的百姓都说,只要把弩机刻在身上,汉家的魂就丢不了。”
泪水在姜维眼眶打转,他想起诸葛亮在《将苑》中写的“夫为国者,得百姓之力,则功不费”。蹲下身子,他握住陈老汉的手:“老丈,您看那边的青稞田,每十亩就有一架改良连弩。等麦熟了,咱们的弩箭就用这青稞秆做箭杆,麦芒做箭簇,让魏军尝尝汉家粮食的厉害。”
正午时分,马岱带着二十名天汉新军来到田中央,他们的衣甲上沾满青稞叶,连弩被伪装成沉甸甸的麦捆。“伯约,按照你的部署,‘麦浪阵’的三层防御已经布置完毕,”马岱展开羊皮地图,上面用青稞汁画着沓中屯田区的布局,“外层五百架弩机藏在田埂的雪豹皮下面,中层弩手埋伏在青稞丛中,内层地堡能容纳三千百姓。”
姜维点头,手指划过地图上的“麦浪峡”:“最关键的是让魏军看不见弩手。诺雅她们编织的青稞甲,要能在十步内与麦田融为一体。”他望向正在练习“匍匐弩射”的新军,他们的动作带起的麦浪波动,与风吹麦秆的节奏完全一致,“当年丞相在八阵图中说‘兵贵隐’,咱们就把整座沓中变成活的战阵。”
夕阳西下时,羌族少年们赶着羊群经过屯田区,羊铃与弩机的轻响交织成独特的信号。姜维站在了望台上,看着金黄的麦田在风中起伏,仿佛看见千军万马藏于麦浪之中——这不是普通的屯田,而是诸葛亮“军民一体”战略的终极演化,每一粒青稞都是汉家的兵甲,每一道田垄都是防御的壁垒。
第二折?洛阳狱深燃汉灯
洛阳的太极殿内,铜炉中炭火噼啪作响,映得钟会的脸忽明忽暗。他手中握着半架诸葛连弩,弩臂上的“汉”字铭文在火焰中扭曲,宛如汉家的魂魄在挣扎。“陛下,”他转身望向阶下的刘禅,“这是最后一架完整的诸葛连弩,烧了它,天下就再无汉家兵器。”
刘禅盯着炉火,衣带上的“汉”字锦缎已磨得发白,却在火光中显得格外刺眼。三个月前在洮阳之战中被俘的蜀军弩手,此刻正跪在殿角,双手被锁链锁在“晋”字铁架上。钟会挥挥手,两名武士将弩机投入火炉,齿轮融化的滋滋声中,刘禅听见有人低吟《出师表》——是人群中某个老妇人的声音。
“慢着!”刘禅突然开口,声音惊起殿中宿鸦。他解开衣领,露出贴身收藏的连弩形玉佩,那是诸葛亮在五丈原临终前赠予的:“相父说,连弩是汉家儿郎保家卫国的兵器,不是你们炫耀武功的玩物。”
钟会冷笑:“陛下还是关心自己吧。”他指向殿外,四名武士抬着巨大的“晋”字铁鼎走入,鼎身刻着吞噬“汉”字的狼形纹饰,“明日这鼎将铸成,天下人都要知道,汉家已亡,晋朝当立。”
深夜,刘禅被押回天牢时,雪花正扑打铁窗。忽然,密集的破空声传来,数十支弩箭射在牢墙上,箭尾系着的蜀锦飘落,在月光下显出血字:“沓中麦熟,弩箭待发。”他认出那是姜维的笔迹,用的是羌族特有的雪豹血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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