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袁绍大营!
袁本初高座帅案之前,文武分列两边。
“今日召诸位来,是有一件大事相商,还请诸位为本将军解惑。”
说着,便将三捆竹简丢在了桌案上。
“这三封乃是天子诏,早在半年前,本将军便接到了第一封,诏书上说,长安兵乱,李傕、郭汜二将失和,渐起内斗,天子欲召我入长安平乱!
那时正值界桥之战,本将军无力分兵,遂无法奉诏。
这第二封乃是三个月前传来的,诏书上说,天子在董承、杨奉等人的护卫下,已顺利逃出长安,不日便可到达弘农郡,遂诏令天下诸侯前去勤王,以挡住李、郭的叛军;
届时正值吕布初降,本将军令其剿灭黑山军,却不想此子贪得无厌,降而复叛,本将军派兵围剿不利,心神俱疲,实在无暇顾及诏令!
这第三封乃是七日前,诏书上说,天子已逃回洛阳,欲重建故都,复兴汉室,特诏令天下诸侯前往护驾。
本将于昨日接到斥候探报,那兖州曹操已率军前往,今日召诸位来便是要议一议,这一次我冀州是否也要出兵?”
袁绍的话音刚落,左侧位列第三位的谋士便站了出来,上前行了一礼。
“禀主公,郭图有话呈奏!”
“是公则啊,还请直言,不必忌讳。”
“是主公!”
得到袁绍的首肯,郭图便笑着开口了。
“自灵帝以后,汉室衰微,黄巾乱后,社稷倾覆,后有十常侍作乱宫闱,又有董卓祸乱朝纲,以至于如今天下纷争不休,诸侯乱战不止,百姓苦不堪言,世族怨声载道。
请恕在下直言,大汉气数早就尽了,如今也只剩下一张破幡而已,主公又何必去扶它,反而成为天下诸侯的笑柄。
更重要的是,洛阳城破,无法久驻,难不成主公还要迎他入冀州不成?
请主公试想,若是那天子真的来了,这冀州城到底又该奉谁为主?若是那天子摆起架子来,我等又该如何自处?
恕在下愚见,此时若奉诏前往洛阳朝拜天子,实属不智,还请主公三思!”
说完,郭图又恭敬的行了一礼,这才慢慢的退了回来,还不忘扫了众人一眼,脸上满是得意。
袁绍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又继续问道。
“公则之言,诸位可有异议?”
话音刚落,只见一人便走了出来,态度颇为激烈。
“禀主公,郭图之见实乃鼠目寸光,下官以为万万不可!”
扫了一眼此人,袁绍微微皱了皱眉。
“哦?许子远莫非你还有高见?”
“禀主公,在下以为,当今天下纷乱动荡,诸侯争霸,也不过是各霸一方,汉室虽气势衰微,却衰而未亡,那天子非但不是累赘,反而是天大的好处,那是执掌天下的权柄,号令诸侯的大旗,统帅三军的大纛啊!
主公非但要去朝拜天子,更要抢在那曹操前面将天子迎入我冀州,如此一来便可挟天子以令诸侯,执天下牛耳,占尽大义名份,成为这天底下最尊贵的诸侯。
那曹孟德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会不顾一切的带兵去抢,须知不久前他刚经历了徐州大败,却依旧冲在了天下诸侯的最前面,足见其早已是心急如焚。
请主公试想,一旦天子入冀州,主公便可以天子之名向天下诸侯发号施令,或征兵,或纳粮,亦或是割地。
诸侯若是不遵,那便是谋逆,主公即可发布天子令,诏令天下诸侯共诛之,可谓手握日月,口衔天宪。
昔年齐桓公听从管仲的劝谏,尊王攘夷,而后才成了春秋霸主,主公自可效法齐桓公,而后鼎定天下,请主公切切要抓住这天赐良机啊!”
许攸说完目光灼灼的望向高台上的袁绍,谄媚的等着主公的夸赞,只可惜袁绍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又向众人问道。
“诸位以为许攸所言如何?”
台下一阵骚动,众人都在议论着,并无一人站出来说话。
许攸等了许久,见袁绍依旧没有任何回应,不觉长叹了口气,慢慢退了回来。
遥想当年,那袁本初也曾是世间豪杰,董卓进京为攫取政权,亲手炮制了废立皇帝,朝堂之上,百官不敢吭声,只有袁绍厉声呵斥。
董卓见状大怒,立刻拍案而起,拔剑相向。
“天下事在我!我今为之,谁敢不从!汝视我之剑不利否?”
却不料那袁绍不但丝毫不怯场,而且亦拔剑正面相抗。
“汝剑利,吾剑未尝不利!”
如此胆魄,足见气度不凡。
却不想人到中年,却愈发昏庸,优柔寡断,朝令夕改,早已不复昔日雄心壮志。
突然,那为首的谋臣站了出来,袁绍脸上明显浮现起一丝笑容。
“元皓也有话要说?那本将军便洗耳恭听了。”
此人便是袁绍麾下首席谋士,田丰,田元皓!
果然田丰刚一站出来,众人便将目光投了过来,等着听他有何高见。
只见田丰恭敬的行礼,傲然的望向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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