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蚁在这片广袤无垠的土地上已跋涉整整十一天了,这支军队像古代游牧民族一般,四处迁徙,而对于早已习惯了迁徙行为的行军蚁部队而言算不了一丝困难,但对于马正经这个刚来的新客人,马正经无疑遇上了挑战。
他抬手抹去额头不断渗出的汗水,那汗水刚一离开皮肤,便瞬间被炽热的空气蒸发,只留下一层薄薄的盐渍。
他的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枝叶,望向面前那座巍峨耸立的山体。
“报告统帅,前面800米处有一座高山”,侦查蚁来到统帅跟前报告。
这座山由玄武岩构成,宛如一柄墨绿色的巨剑,直直地插入云霄。
“根据我的计算,绕行需要十七天。”
统帅展开手中的羊皮地图,泛黄的纸面上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等高线,每一条线都记录着他漫长旅途中的探索与艰辛。
他的手指沿着地图上的路线缓缓移动,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权衡着什么,“但直线穿越只需......”
“五小时十七分。”
一个尖锐而又带着几分金属质感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打破了雨林的寂静。
统帅的触角在空气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光,仿佛在书写着某种神秘的符号,鞘翅上的金色纹路突然亮起,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马正经这才注意到,在山脚之下,数万工蚁已经井然有序地列成十二个菱形方阵,每只蚂蚁的复眼都倒映着统帅翅翼的光谱,宛如无数面微小的镜子,将那奇异的光芒折射、放大。
就在马正经还在为这一幕感到震惊时,地面突然传来密集的震动。
他踉跄着扶住身旁的榕树气根,那气根粗壮而又坚韧,给了他些许支撑。
他定睛望去,只见第一梯队的工蚁们迅速行动起来,它们的口器中喷出淡紫色的酸液,酸液接触到岩石表面的瞬间,立即腾起滚滚白烟。
那烟雾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让人忍不住咳嗽。
后续部队以精确的轮换节奏切入腐蚀区域,它们锋利的上颚每次啃噬都能带走拳头大的岩块,发出“咔咔”的声响,仿佛是在演奏一首独特的交响乐。
更令人震惊的是,隧道内壁被工蚁分泌的透明黏液覆盖,竟在幽暗中泛出柔和的荧光,宛如夜空中的银河,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活体照明系统。”
马正经瞪大了眼睛心里暗想。
统帅的触角轻轻拂过马正经的衣领,那感觉就像是微风拂过,却又带着几分异样的触感,
“每克黏液含有三百万个发光菌落。”
当最后一块挡路岩被酸液分解时,夕阳正将天边的云层染成如血般的颜色。
一条穿山隧道直通另一个世界,另一个世界和这边完全是两个世界。
这片大地上覆盖着厚厚的蕨类植物,那些叶片在热浪的轻抚下微微颤动,仿佛绿色的波涛。
藤蔓如蟒蛇般缠绕其间,它们相互交织,密密麻麻,似乎想要将整座丛林紧紧束缚。
在这片绿色的世界里,阳光艰难地穿透枝叶的缝隙,洒下星星点点的光斑,给这片雨林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统帅刚要赞叹这大自然与行军蚁群创造的奇迹,喉咙却像被无形的手扼住——隧道的尽头,一潭墨色的湖水像一面镜子再次阻挡住了行军蚁们前进的方向。
统帅的翅鞘突然开始高频振动,发出某种人类听觉之外的声波。
马正经虽然听不到那声音,但却能感受到空气中传来的阵阵波动。
他看见湖岸迅速集结起二十万工蚁,它们首尾相衔,组成了一个巨大的环状阵列,每一个个体都在精确地计算着彼岸的间隙,犹如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
前排工蚁用后足紧紧钩住岩石,它们的身体如同坚固的锚,稳稳地固定在地面上;
中段部队蜷缩成减震关节,巧妙地缓冲着浪涛的冲击力;末端兵蚁的甲壳在月光下泛出金属般的光泽,仿佛是一面面坚不可摧的盾牌。
“这不可能......”
马正经双眼瞪得滚圆,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他看见数吨重的行军蚁大桥在汹涌的浪涛中纹丝不动,每个连接点都精确地符合流体力学模型,仿佛是由最顶尖的工程师精心设计的。
更诡异的是,当统帅踏上桥面时,整座桥梁竟开始自主调整弧度,仿佛具有生命意识一般,能够感知到统帅的重量和行动。
穿过雨林后的建造场景更加令人感到魔幻。
先锋部队用颚部犁出的沟壑自动形成了排水系统,那些沟壑纵横交错,如同人体的脉络,将雨水迅速引导出去。
工蚁们搬运的泥浆在半空中就完成了脱水固化,它们仿佛被赋予了神奇的魔力,在空气中迅速凝结成坚固的建筑材料。
当夜幕降临时,马正经目睹了此生最震撼的建筑奇观:三十二根螺旋支柱撑起了中央寝宫,那些支柱盘旋而上,仿佛是通往天空的天梯;
菌类培养室的通风口精确地对准星斗方位,仿佛在与宇宙进行着某种神秘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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