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4月3日清晨,魔都的街道还笼罩在薄雾之中,五角场11号的实验LED台灯便已亮起暖黄的光,这是宝安光电才刚刚鼓捣出生产的小玩意儿。
肖镇揉了揉熬红的双眼,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桌角那摞未完成的蒸汽弹射装置图纸。
凌晨三点时,任我行带着整合后的流体力学数据冲进办公室,他们为舰载机起飞甲板的风场模拟又争论了两个多小时。
这样的场景,比比皆是,大家都在朝着一个目标一步一步扎实推进701项目。
更多的是考试合格的学生技术工具人们,按照他们肖总的指示在做看似枯燥无用的基础数据实验。
这事就有人不是很懂的想停掉,肖镇马上召集了一次基础数据实验说明会,大体一意思是基础不牢固不扎实,以后欠账越来越多,设计生产的设备往后故障率就很大。
肖镇用德国货举例,知道德国货为啥精致又赖造吗,是因为他们基础数据搞得很扎实就比如蔡司得镜头就是最好的例子。
相反的就是老大哥的东西为什么总是感觉很笨重和粗糙,就是因为人为的命令式生产。
科学是来不得半点虚假的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没有大概也许和可能。
“老公,里面的衬衣有些歪。”李小云倚在门框上,孕肚在宽松的碎花睡裙下显出柔和的弧度。
她手里攥着给孩子准备的早餐,发梢还沾着昨夜批改医学论文时落下的墨渍,“今天家长会,别又踩着铃声进教室。”
肖镇低头调整了一下衣服,金属袖扣折射出冷光。
他忽然想起去年深秋,也是这样一个清晨,郭林揣着小型核反应堆的参数计算稿,在他家客厅的茶几上铺满草稿纸。
当时秦明那个耙耳朵,默默给这群熬夜的年轻人煮了十包挂面。
复旦附小的梧桐大道飘着细碎的落叶,肖镇夹在家长中间穿过操场时,听见几个母亲在议论:“听说肖承勋他爸是搞航天的?”
“不对,我家孩子说他爸在造潜水艇!”
他低头笑了笑,帆布包里的高强度钢材样品随着步伐轻轻碰撞。
五年级(3)班的教室飘着粉笔灰的气息。
肖镇在后排空位坐下,目光扫过贴满学生作品的黑板报——正中央赫然是肖橙渝的蜡笔画,画中蓝紫色的航母甲板上,舰载机喷出的火焰化作七色彩虹。
前排的肖承勋突然转身,推了推过大的黑框眼镜:“爸,您昨天说的屈服强度,能换算成多少个大象踩在钢板上吗?”
“哈哈哈喏这个你自己算吧,别什么都显摆低调点,为了我们一家子的安全。”肖镇低声说道
班主任王老师的皮鞋叩响讲台:“这次重点表扬肖承勋同学,他设计的桥梁模型在市青少年科创大赛获得金奖......”
肖镇翻开儿子的作业本,扉页上稚嫩的字迹写着:“长大后要造比爸爸的大火箭更大的火箭!”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起上个月在实验室,葛喻举着断裂的钢材试样,说的也是“要让材料承受住万吨级的压力”。
家长会结束后,肖镇被热情的家长们围在走廊。一位戴金丝眼镜的父亲递来烟:“肖工,听说您在军工单位?我家孩子也对机械感兴趣......”
话没说完,口袋里的军用联络器突然震动。葛喻发送的短报文显示:“老师!粤州钢铁新送的合金钢试样,晶间腐蚀试验出现异常!”
肖镇在梧桐树下站定,看着远处追逐打闹的肖承勋和肖橙渝。
女儿手里举着用彩纸折的小船,正往哥哥背上贴“甲板”贴纸。他深吸一口气:“通知所有人,三小时后在江南厂码头集合,我们直接去粤州。”
当天傍晚,考察车队从军用机场出来沿着蜿蜒的国道向南疾驰。
肖镇坐在吉普副驾,膝盖上铺着全国钢铁厂分布图。
铅笔圈出的十几个红点里,最终锁定了粤州钢铁和江城钢铁——前者拥有国内顶尖的特种钢冶炼技术,后者在宽厚板轧制领域独占鳌头。
粤州钢铁的厂区笼罩在硫化物刺鼻的气味中。
肖镇掀开通往炼钢车间的厚重棉帘,热浪裹挟着钢水的红光扑面而来。
葛喻戴着防护面罩迎上来,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这批05Ni5CrMoV钢的晶粒度始终达不到要求,我们试过调整淬火温度......”
“取样时间。”肖镇打断他,伸手触摸正在缓冷的钢锭。
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皱眉,“是不是在奥氏体化阶段停留过久?”他转头对技术员喊道:“立刻重启3号电弧炉,把保温时间缩短20分钟!”
江城钢铁的宽厚板车间则是另一番景象。
4500毫米轧机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萧澈站在操作台前,盯着监控屏幕上扭曲的钢板波纹。
“老师,横向延伸率始终超差。”
他扯下安全帽,露出被汗水打湿的头发,“会不会是辊缝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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