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为了节约时间,想多干活才开动天车的,也是好心好意的啊。”
蔡仲园有点想不通了。
“你还嘴硬,每个人只要老实本分把自己的工作干好,这个国家就会少很多事,也才能更快地发展。”
庞副厂长眼睛瞪起来,声音也越来越大,“幸亏没有出什么大事故。
如果伤了人或者把机器砸坏了,那就是重大事故。
弄不好要判刑蹲监牢,你懂不懂。
无论谁,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不乱套了吗?
以后给我守好自己的本分,先把轧钢工干好了。
本分一点行不行……”
劈头盖脸把蔡仲园训斥一顿。
在讨论处理蔡仲园处分的会议上,庞副厂长极力要给记大过处分,并且要扣除一年奖金。
理由是工厂是组织严密的工厂。
无论是谁也不能擅自违反操作规程。
如果不严肃处理,影响太坏,将来就有可能出更大事故。
反对的意见是,小青年并不是存心破坏,主动操作天车也是好心。
设备年久失修,让他赶上了也算他倒霉,可是毕竟没造成重大损失。
最后决定给一个警告处分,再扣一个月奖金。
最后厂办发出布告,给予蔡仲园警告处分。
进厂没几个月,蔡仲园的名字两次被通告全厂,都是受处分扣奖金。
四号成品轧机是非常重要的岗位,对技术要求很高。
这台设备的压力和精度也比较高,但是减速器的噪声却很大。
其他轧钢机都是皮带轮传动减速。
这台却是大齿轮减速器,庞大的齿轮箱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大噪声。
他进厂之后,曾经见到为降低噪声,换了一对新齿轮。
新齿轮换上之后确实大大降低了噪声。
可是没几个月,噪声又出现了,而且一天比一天严重。
这天李师傅带着几个徒弟,打开齿轮箱想办法检修,几个人围着一大一小的齿轮,测量计算,仔细观察着。
蔡仲园的好奇心又冒出头来,走到近前看看他们怎么维修。
李师傅见他过来看,就站起身向他笑了笑。
几个徒弟还在那里,继续认真仔细地查找原因。
李师傅对徒弟们说:“大家先休息一会吧,这毛病不是一天两天了,慢慢找别着急。”
蔡仲园问道:“李师傅,这没几个月,怎么噪声又变大了呢?”
李师傅苦笑了一下:“自从装上这套减速器,噪声就一直解决不了。
这台轧机的压力远大于其他轧钢机。
如果用皮带传动,就很难带动这台机器,矛盾啊!”
“这个矛盾有很长时间了吗?怎么不叫工程师们来看看?”蔡仲园认为就两个齿轮的事,工程师应该能解决。
“有好几年了,所有的工程师都来过几次,谁也解决不了这个噪声大的问题。”
“这么严重啊,就两个齿轮摩擦的问题,居然没人能解决,也算是怪事了。”
蔡仲园还是觉得这个问题应该不算很难。
“小蔡,听说你参加了科技研讨会,还是中国科学院的,有什么结果了吗?”
李师傅话题一转,也对他的科学发明很好奇。
“人家就是听我说了说,没什么后话。”蔡仲园含糊其辞,岔开了这个话题。
“如果人家大多数没有反对意见,说明至少有一定道理。
那么大的科研会议,怎么可能一两天就给回信呢。
别着急,也许过两天就来消息了。”
李师傅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说,宽慰着他。
“我没着急,您想想,我是从矿石收音机上得来一点灵感,能登上大雅之堂已经不容易了,哪还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呢。”
蔡仲园也实话实说,明白李师傅也是一片好心。
“这噪声大的问题,您还没找到关键的解决方法吧?”
蔡仲园把话题又拉回来,很关切地问了一声。
“每次检修装配我都在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可就是找不到原因,愁死我了。”李师傅也掏心窝子说实话。
“我觉得,可能是齿轮间隙太大。
刚换上新齿轮的时候,结合紧密的情况下,噪声就小。
使用一阵子之后,间隙慢慢变大了,噪声就出来了。
噪声越来越大,很可能就是间隙越来越大。
不知道说得对不对?”
“你说得有点道理。
不过这个距离是出厂的时候早就调整好了。
这是有严密计算设计出来的,随便调整齿轮的距离……”
李师傅觉得这话有道理,开始琢磨怎样实施。
“您试一试,先别调整得太大,把这两个轴承往相对的方向,稍稍调整一下试试看。”蔡仲园猜测着提建议。
李师傅想了想,用扳子亲自调整了两个轴承之间的距离。
安装好两个齿轮之后,李师傅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坐下来休息一下。
几个徒弟有的端水有的递烟。
李师傅抽完一根烟喝了几口水,站起身按动电钮试一试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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