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考间隙的休息日,海风裹挟着槐花香气掠过秦皇岛街头。
付玉抱着保温杯站在酒店门口,看着蔡仲园用平板电脑给袁中才演示潮汐算法,冯守和林夏已经举着自拍杆消失在街角。
“老袁,这个角度能拍到鸽子窝公园的潮汐表。”陈雨调整着国产微单相机的白平衡,防晒袖套下露出半截晒成小麦色的手腕。
袁中才凑过去时,她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遮阳伞往他那边倾斜了10度。
黄金海岸的贝壳市集上,林夏蹲在摊位前挑选工艺品:“这个砗磲摆件的年轮显示它活了三十年,现在整个渤海湾都找不到这么大的野生砗磲了。“
她突然举起个螺旋贝制成的风铃,“陈雨,这个给你实验室当装饰品!”
陈雨刚要接,袁中才抢先一步付了钱:“实验室不准放私人用品,记得放我办公室。”
他说话时,指尖轻轻碰过风铃上的银丝,发出清脆的声响。
在老龙头景区,蔡仲园对着明代海防炮台的断壁沉思。
“这些花岗岩基座经过六百年海浪侵蚀,”他用指尖点着四周的碎屑,“比人类处理核废料的历史长得多。”
冯守在旁边用手机记录风化程度,突然被林夏拽去试戴珍珠项链。
中午在海边大排档,袁中才给陈雨剥皮皮虾时,故意把蒜蓉酱汁蹭到她鼻尖。“看!”他指着她身后的沙滩,“那只寄居蟹在搬运发光水母的残骸。”
陈雨转身时,他迅速用纸巾擦去她脸上的酱汁,指尖在她耳垂上逗留了半秒。
下午参观海洋生物博物馆,陈雨在标本展柜前驻足。“这种发光乌贼的荧光蛋白结构,”她对着展牌拍照,“和我们发现的水母基因图谱有78%的相似性。”
袁中才凑过来时,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碘伏味——早上他帮她处理水母蜇伤时,用过同样的消毒水。
返程的观光车上,陈雨靠着车窗假寐。
袁中才悄悄将自己的防晒服披在她肩上,却惊醒了她
“你肩膀晒伤了。”她掀开衣服查看,发现他后颈的蜕皮已经连成了片,“晚上去我实验室,给你敷点修复凝胶。”
暮色中的滨海大道,冯守突然指着窗外:“快看!海虹养殖区的浮标在发光。”蔡仲园立刻掏出辐射监测仪,林夏已经打开了生物样本箱。
袁中才和陈雨对视一眼,默契地将手交握在摇晃的车厢里。
回到酒店时,陈雨的实验台上多了只精致的贝壳标本。
标签上写着“渤海湾深海宝贝螺,2025年4月采集于袁中才的救生圈”。
她轻轻抚摸螺旋纹上的荧光标记,想起他在海滩上说的话:“每个贝壳都是海洋的记忆芯片。”
“蓝海号”缓缓驶向锚地时,夕阳正将渤海湾染成琥珀色。
蔡仲园站在驾驶舱,看着海水在暮色中折射出奇异的玫红色——这不是光学现象,而是赤潮藻类对放射性刺激的异常反应。
暮色中的黄金海岸泛着青灰色的波光,二十余名渔民有节奏地倒退着在沙滩上拖拽着碗口粗的尼龙网。
蔡仲园站在观景台上,看着这延续千年的“拉大网”场景,忽然发现渔网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紫色荧光。
“这是赤潮藻类附着。”冯守举着便携式光谱仪,“叶绿素a浓度超标18倍,还有……”
她突然皱眉:“检测到不明生物荧光蛋白。”
林夏的长焦镜头捕捉到渔网出水的瞬间:银带般的鲅鱼在网中跳跃,鱼鳍边缘却泛着暗绿色的磷光。
“看那条带鱼!“她惊呼,“下颌骨多了两对触须!”
袁中才握紧陈雨的手,两人都想起在实验室见过的突变文昌鱼标本。
沙滩上,渔民们欢呼着分割渔获,却没注意到有些鱼的鳃盖下闪烁着幽蓝的光——那是发光水母的荧光蛋白在鱼类肌肉组织中异位表达。
“这些鱼不能吃。”陈雨冲过去拦住正要装鱼的渔民,“放射性物质超标。”她掏出辐射检测仪,屏幕上的数字让围观人群哗然。
一位老渔民蹲在沙滩上,布满老茧的手抚摸着发光的鲅鱼:“上个月开始,海里的鱼就不对劲。”他指着远处的养殖区,“连最耐活的海虹都成片死掉,捞上来时浑身发蓝。”
蔡仲园蹲下身,用镊子夹取鱼肉样本:“我们会把这些带回实验室。”他转向付玉,“启动应急监测预案,这片海域的所有海产品都要封存。”
他们发现渔网纤维中嵌着发光水母的触须碎片,在朝阳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
“这可能是新型生态链的开端。”林夏在笔记本上记录,“水母基因通过食物链传递给鱼类,形成共生防御机制。”
她突然抬头,“或许我们可以逆向工程,利用这种基因开发去污技术。”
渔民们收拾好渔具准备返程,老船长把一串发光的鱼鳔风铃塞给陈雨:“姑娘,留个念想吧。”
风铃在海风中轻响,每片鱼鳔都闪烁着微弱的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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