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省城,樱花将城市浸染成温柔的粉色梦境。玉渊路的樱花树下,穿汉服的姑娘们踮脚接住飘落的花瓣,外卖小哥的电动车筐里也躺着几枝被风吹落的花枝,就连早高峰的拥堵都因这浪漫景致变得不那么恼人。可在省政府大楼十七层,王晓东鼻尖萦绕着保温杯里浓茶的苦涩,目光紧锁着摊在会议桌上的全省乡村文明建设数据图 —— 密密麻麻的红点如同伤口,标注着封建迷信和赌博问题严重的乡镇。
“各位,青山镇只是冰山一角。” 王晓东用激光笔点向屏幕,“陇南山区有人打着‘山神祭祀’旗号敛财,东海渔村聚众赌博导致家庭破裂,这些问题像野草,得连根拔起。” 会议室里二十多个部门负责人神色凝重,农业厅老陈翻着材料嘟囔:“有的村子连文化礼堂都被改成牌局了,这工作不好推进啊。”
散会后,王晓东把小吴和宣传处长老周留了下来。夕阳透过百叶窗在三人身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老周推了推老花镜:“全省范围推广,得有统一方案,但又不能一刀切。比如少数民族聚居区,得尊重习俗的同时引导移风易俗。” 小吴突然眼睛一亮:“省长,咱们搞个‘文明种子计划’!每个市选三个试点村,培养本土宣传员,再以点带面。”
说干就干,全省动员大会上,王晓东对着台下百来名基层干部举起手机:“这是青山镇二柱子拍的短剧,播放量三天破百万。你们回去就找这样的民间达人!” 他特意点名东海市的年轻镇长李雪:“听说你们那渔民用直播带货,能不能让主播顺嘴讲讲文明新风?” 李雪胸有成竹地回应:“包在我身上,让网红渔民直播反诈防骗!”
推广初期并非一帆风顺。陇南山区的王支书在电话里急得直跺脚:“省长,那些‘神汉’说我们搞活动冲撞了山神,村民都不敢来文化礼堂!” 王晓东连夜带着民俗专家驱车八小时进山。篝火晚会上,专家用当地傩戏的曲调新编了《驱邪新编》:“科学才是真神仙,看病读书有靠山!” 王支书红着眼眶跟着唱,村民们也渐渐从躲在树后的观望,变成围着篝火拍手叫好。
在东海渔村,李雪带着团队把渔船改造成 “文明宣讲船”。每当休渔期,船头的大喇叭就会响起快板声:“赌博赢钱是镜中花,家庭和睦才是真财富!” 有个曾因赌博妻离子散的渔民老张,主动报名当起了义务宣传员,他摸着粗糙的船舷说:“我要用自己的教训,让更多人别走弯路。”
三个月后的总结会上,大屏幕上的红点渐渐淡去。小吴兴奋地展示数据:“全省成立了 2000 多支乡村文艺队,‘文明种子’覆盖了 90% 的行政村!” 王晓东翻看着各地送来的报告,其中一份让他停下了动作 —— 青山镇张大爷的孙子在作文里写道:“长大后我要当科学家,因为省长叔叔说,知识才是最厉害的‘风水’。”
窗外的樱花已化作春泥,但乡村文明建设的春风正越吹越暖。王晓东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楼下街道上追逐风筝的孩子,嘴角扬起欣慰的笑。他知道,这场关乎乡土灵魂的变革,才刚刚开始。
夏日的蝉鸣声里,王晓东的工作日程表被 “乡村文明建设回头看” 填得满满当当。车载空调吹着冷风,却压不住他眉间的焦灼 —— 尽管前期成果显着,但调研报告上 “部分地区出现反弹” 的字眼,像根刺扎在他心里。
第一站是青阳县的白鹭村。村委会大院里,几个老汉正围着石桌下象棋,看似岁月静好。可转个弯到村西头,废弃的碾坊里又传出麻将声。王晓东不动声色地走进去,牌桌上烟雾缭绕,有人抬头瞥见他胸前的工作证,哗啦一声把麻将全扫进桌下。“王省长,我们就是打着玩!” 一个中年汉子赔着笑。王晓东弯腰捡起张散落的筹码,语气严肃:“打着玩?上个月这里刚出了因为赌博打架进医院的事,你们忘了?”
当晚,王晓东召集镇村干部开了场 “板凳会”。月光洒在晒谷场上,村民们搬着小板凳围坐成圈。“为啥问题反弹?” 王晓东的问题让现场陷入沉默。半晌,返乡创业的大学生林晓璐开口:“白天干完活太累,晚上除了打牌真没事干。咱们村连个像样的篮球场都没有。” 这句话像打开了话匣子,老支书也叹气:“文化礼堂的投影仪早坏了,放不了电影。”
第二天,王晓东带着财政、体育部门的负责人现场办公。“健身器材下周到位,” 他指着村口空地,“这块地就建篮球场。文化礼堂维修资金马上拨付,但有个条件 ——” 他看向村主任,“必须成立村民自治监督小组,管好用好这些设施。”
在解决硬件问题的同时,王晓东意识到更要筑牢思想根基。他推动全省开展 “文明积分制”,村民参与志愿服务、家风评比、垃圾分类都能积分,兑换生活用品。在杏花村,70 岁的赵奶奶戴着老花镜,认真地在 “文明存折” 上记录:“帮邻居收麦子,积 5 分。” 她乐呵呵地说:“现在大家都抢着做好事,比谁的积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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