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暴露出来的问题更是触目惊心,宋军只是稍遇挫折就立即崩溃,很多士卒连前面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扔了武器就开始逃跑,宋军战斗力着实堪忧。
若干年后,当边境线沉淀为地图的暗纹,茶肆说书人总爱演绎这段往事:范龙图如何用粥碗量江山,韩经略怎样以血泪洗傲气。而西夏驿道上奔走的商队,还在传唱那首诡异的童谣:"银盒装鸽哨,铁甲换麻袍,谁家少年郎,夜夜哭渭桥?"唯有贺兰山巅的积雪记得,那年春天好水川的野花,红得像是十万亡魂未干的血痂。
我们的皇帝悲哀地发现,宋军根本就缺少能直接出击的能力,而范仲淹是对的。
自好水川之战后,宋军很快彻底放弃了所谓的进攻型打法,全面转入范仲淹主张的“带状工事、联动一体、防守反击”的动态防御阶段,而李元昊自此再也没有讨到什么大的便宜,之后的“兔毛川之战”西夏军更是损兵折将。但李元昊不死心,仍然把兵力集结在边境,伺机再战,双方由此转入战略对峙状态。
得到了皇帝支持,这底气就足了,范仲淹连“烧三把火”,在鄜延、环庆二路进行了大刀阔斧的兵员和兵制改革。
这第一把火就是“筑城”。范仲淹在延州城头煮粥时,悟出了对抗游牧骑兵的终极奥义。他像程序员编写代码般重构边防体系:把三十六座军寨改造成连锁反应装置,用烽火台作信号基站,让每个戍卒都变成会移动的智能地雷。
当李元昊再次来袭,发现面对的已不是散兵游勇,而是会自主联动的钢铁神经网络——西夏铁骑撞上这道"物联网长城",终于尝到了科技碾压的苦涩。
第二把火是“创制”,他尝试革新军制,在延州辖区废更戍法为“将兵法”,让将领负责训练、管理各自的部队,并且带领自己练的兵打仗,然后按功行赏、按败责罚。如此一来将领用心、士兵用命,战斗力就得到了有力提升。
这种改革的成效在日后将逐步显现,陕西将出现一支战力超一流的铁军,杨家将、种家将、折家将、姚家将等名将家族慢慢崛起。这支由名将们率领的军队将逐渐适应西夏骑兵的打法,并研究出一整套与之对抗的战略战术,全面压制住彪悍的西夏骑兵,这就是未来北宋的王牌部队——大名鼎鼎的“西军”的雏形。
第三把火是“建军”,就在这偏远的延州,范仲淹亲手创立了一支骑兵。为了激励这些骑兵作战,他把西夏境内新得到的土地赏给有功将士,让他们安家在这——原来范仲淹的终极秘方,是把军队从"雇佣兵模式"调成"小区物业模式"。当士兵的妻儿在城寨里开起羊肉泡馍店,当退伍老兵能领到"戍边公积金",崩溃率就变成了弹性数值,就像范仲淹给友人信中所写:"人心若成城,何惧西夏铁骑?"
这些骑兵打仗以前是给皇帝打工,现在不一样了,他们如今都是地主,打仗就是在守护自己的家园,战斗积极性立马大幅提升。在以前,西夏人攻打城池,败了之后立马就撤,损失不会太大,以后就不行了,大宋骑兵会紧跟着从城里面冲出来,让西夏人不脱一层皮别想走。
这支骑兵队伍被范仲淹起名为“蕃落骑兵”,所用的并非是这里的吐蕃和羌人,而是以果劲尚武、骑术精强的关陇汉家子弟为主。“蕃落”的意思是俺们得了你们蕃邦的土地,现在就落户在这里了,这里面的耀武扬威和挑衅意味很是不言而喻。
不久后的定川寨之战成了活体实验场。当西夏军嚎叫着冲过第三道壕沟时,守军伤亡已达两成——按惯例该溃退了。但这次城头突然响起唢呐,士兵们竟跟着调子唱起秦腔,骑兵居然开始了反冲锋。战后清点,这支蕃落骑兵部队伤亡四成仍死战不退,因为他们身后是刚建成的家属集市。
在这大西北,范仲淹发现了一个军事奇才,这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北宋第一武将狄青。狄青是一个天生的将领,近战时勇猛过人,一把水龙刀使得虎虎生风,号称万人敌,远战能射出两百步,且擅长骑着马快速运动中射箭;带兵打起仗来头脑非常灵活,极具辩证思维。
早年狄青是最底层的一名大头兵,慢慢升做了散置,后来因作战勇猛当上了三班差使、殿侍兼延州指使。
在西北战场上,当时宋军屡次被西夏打败,军官大多畏惧胆怯,而狄青行军打仗时经常亲自做先锋,善于打苦仗硬仗。在范仲淹来延州前,他已经前后大小打了二十五场战斗,中乱箭多达八次,攻陷金汤城、宥州,斩杀了党项的砽咩、岁香、毛奴、尚罗、庆七、家口等部族,焚烧西夏储备的粮食数万石,收缴帐篷二千三百只,俘虏五千七百人。
虽然脸上有着当大头兵时受黥刑刻的字,但并不影响他的颜值。狄青长相俊美,临敌作战时他担心敌军看到他俊秀的样子,会嘲笑国家无人,因此他披头散发、戴铜面具出入敌军中,西夏军都望风披靡,没人敢挡,人称他为“面涅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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