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司天监观星台的青砖地上,炭火盆里的木炭“噼啪”爆出几点火星。
龟甲在火上烤得焦黑,裂纹顺着“显德”二字的刻痕蛇行,活像条被人踩了尾巴的蜈蚣。
赵匡胤的佩刀尖突然戳进火堆,燎起的灰烬扑了我满脸:“直娘贼!这王八壳比契丹人的脸皮还耐烧!”
龟甲“咔”地裂开第三道纹路,碎碴子溅到《天文志》的书页上,正盖住“荧惑守心”的记载。
我摸出手机对准裂纹,碎屏上的《推背图》残页突然泛起幽光,电量从5%骤降到1%,仿佛被龟甲吸走了三魂七魄。
赵普的水晶眼镜蒙上雾气:“苏兄,这裂纹走势暗合紫微垣偏移,若按《乙巳占》推算......”
“算个卵!”赵匡胤夺过龟甲对着月光端详,刀柄上的磁石“叮”地吸住一片碎甲,“老子看这纹路像黄河发大水!”
他粗粝的指腹抹过裂纹,靛蓝的磷粉突然在龟甲上显形——正是三年前王朴书房失窃的密写药粉,那味道混着焦糊的腥气,熏得人太阳穴直跳。
手机“嗡”地一震,最后的电量在屏幕上拼出柴荣的命盘图。当裂纹蔓延到“寿数”一栏时,我猛地将龟甲按在屏幕上——裂纹竟如活物般攀上玻璃,将“显德六年三月”的星象图割得支离破碎。
赵匡胤的佩刀突然压住我手腕:“苏监正手抖了?”酒气混着他甲胄上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老子带你杀几个契丹崽子壮壮胆!”
炭火盆突然被踹翻,燃着的木炭滚到《开元占经》堆里,火苗“腾”地窜上房梁。
赵普抱着星图卷轴满地打滚,我抄起铜壶往他头上浇水的瞬间,瞥见焦黑的纸灰里露出半截密信边角——靛蓝墨迹拼出“甲子鼎革”,与三年前粮仓案的账本如出一辙。
“直娘贼!烧经书比烧契丹帐篷还带劲!”赵匡胤抡起《乙巳占》拍灭火苗,书页间突然飘落片佛经残页。
智深和尚血手写就的“遇郭则安”偈语正被燎出个窟窿,焦痕在“安”字上咬出个狼牙形状。我袖中的磁石突然跳动,吸起块带倒刺的铁蒺藜——分明是黄河渡口缴获的契丹暗器。
紫宸殿上,我捧着龟甲刚要开口,赵匡胤突然摔碎酒坛。琥珀色的液体顺着龙纹地砖流成河图,柴荣的玉圭击碎龟甲时,飞溅的碎片在冕旒上拼出“显德六年四月”。
满朝文武的抽气声里,太常寺卿的象牙笏板“啪”地折断:“妖......妖器祸国!”
“祸你祖宗!”赵匡胤的刀鞘砸在金砖上,震得梁间燕子离巢乱飞,“这劳什子说陛下明年四月要踏平契丹!”
他靴底碾过一片龟甲,裂纹突然延伸成北斗七星状,斗柄正指着我袖中石化的手机。
当夜我在观星台重绘星图,寒露浸透了松烟墨。赵匡胤翻墙扔进半只烤得焦黑的野猪腿:“老子从契丹探子营帐顺的!”油星溅在龟甲裂纹上,磷粉突然“嗤”地自燃,青烟中浮现潞州城的布防图。
手机彻底黑屏前最后的闪光,将烟雾图形定格在《清明上河图》的虹桥酒肆——那酒楼幌子上“杯莫停”三字,正与裂纹拼出的酒杯轮廓重叠。
五更天收捡残局时,赵普从炭灰里扒拉出半片密信。放大镜下,“木上挂曲尺”的谶语被朱砂改写成“甲子逢龙”,墨迹渗透龟甲背面的契丹狼图腾。
更声传来时,我摸着石化大半的手机,裂纹已爬满“显德六年四月”的位置。
檐角铁马突然叮当乱响,北风卷着枯叶在观星台地砖上走出个“陈”字,宛如十年前智深和尚用血手在佛经上写就的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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