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时,程墨书和白芷潜伏在鬼哭涧东侧的山崖上,俯瞰谷底的活动。与三天前相比,谷中景象大不相同——中央的木屋前搭起了一座高台,台上立着根雕刻怪异符文的木柱,柱下堆满了那种黑色罂粟花。十几个身穿黑袍的人在高台周围忙碌,有的在搅拌大锅里的液体,有的在布置奇怪的符文阵。
"那就是血祭台,"白芷低声说,手指紧紧扣着岩石边缘,"黑岩要用活人血激活终极血蛊。"
程墨书数了数谷中的人手,至少有二十个武装打手,分散在出入口和关键位置。陈世荣穿着西装,站在高台旁与一个高大的黑袍人交谈——想必就是黑岩。即使从这个距离,程墨书也能看到黑岩右手上那枚在火把下闪闪发光的银戒指。
"我们得靠近些,"程墨书说,"但这样下去肯定会被发现。"
白芷从腰间取出那个绣花布袋,倒出些绿色粉末。"闭上眼睛,别呼吸。"
程墨书照做,感觉白芷将粉末轻轻撒在他身上。粉末接触皮肤的瞬间,有种奇异的清凉感,随后他闻到了一股类似青苔的气味。
"现在他们暂时看不见也闻不到我们,"白芷自己也撒了些,"但效果只有半个时辰,而且不能碰水。"
两人借着暮色和粉末的掩护,沿着陡峭的山径下到谷底。随着距离拉近,程墨书能听到陈世荣和黑岩的对话。
"...县长和其他人子时到,"陈世荣说,声音里透着兴奋,"等他们吸了'黑梦'烟,就会乖乖听我们摆布!"
黑岩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砂纸摩擦:"苗女抓到了吗?"
"赵铁柱说她逃了,但中了毒针,跑不远。"陈世荣擦了擦额头的汗,"没有她,仪式就不能完成吗?"
黑岩冷哼一声:"她的血是药引!没有白苗祭司血脉,血蛊就无法控制那么多人。"他举起右手,银戒指在火光下泛着冷光,"不过...如果实在抓不到她,用她姐姐的尸体也能勉强替代。"
程墨书感觉身旁的白芷身体一僵。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腕,示意冷静。
两人躲在一堆木箱后面,距离高台只有十几米。程墨书注意到台子下面放着几个大瓷罐,正是陈家特制的那种,罐口密封着,但隐约有烟雾渗出。
"那是'黑梦'烟,"白芷在他耳边轻语,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吸了会让人产生幻觉,任人摆布。"
程墨书点点头,思索着对策。他们只有两个人,对方却有二十多个武装人员,硬拼毫无胜算。必须智取...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匆匆跑来报告:"黑岩大人,我们在山口抓到一个警察!他说有重要情报!"
程墨书心头一紧——难道是赵铁柱?
片刻后,两个打手拖着一个满脸是血的人过来。借着火光,程墨书认出那是警局的老周,他手下最正直的老警察!
"说!苗女和程墨书在哪?"陈世荣一脚踹在老周肚子上。
老周吐了口血沫,冷笑:"程队长会来收拾你们的...你们这些卖鸦片的杂种..."
黑岩做了个手势,一个打手立刻往老周脸上按了块浸湿的黑布。老周剧烈挣扎了几下,很快就瘫软下来,眼神变得空洞。
"现在,告诉我程墨书在哪?"黑岩轻声问。
老周木然地回答:"不知道...他三天没露面了...赵铁柱说他死了..."
"那苗女呢?"
"没见过..."
黑岩似乎满意了,示意把老周带下去:"留着,等会儿当第一个祭品。"
程墨书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必须救老周,但现在贸然行动只会两人都送命。
白芷似乎察觉到他的情绪,轻轻按住他的手,指了指高台后方。那里有几个大木箱,可以绕到台子下面。
两人借着渐渐昏暗的天色和粉末的掩护,悄悄移动到高台下方。从这个角度,程墨书能清楚地看到台子上的细节——木柱上刻满了与牛角刀上相似的符文,柱底放着一圈古怪的法器:干枯的动物爪子、人骨制成的笛子、装满暗红色液体的小瓶...
最引人注目的是柱子正前方放着的一个陶罐,罐口用红布封着,上面贴着一张黄符纸。白芷看到那个罐子,呼吸明显急促起来。
"姐姐的...骨灰..."她声音颤抖,"他们竟然..."
程墨书握紧她的手以示安慰。就在这时,黑岩的声音从台上传来:
"开始准备!把祭品带上来!"
几个打手拖着老周和另外两个昏迷的人上台,将他们绑在柱子周围的木桩上。黑岩手持一把牛角刀,开始绕着柱子吟唱奇怪的咒语。陈世荣则站在台边,紧张地搓着手。
"必须阻止他们,"白芷急切地说,"一旦血祭开始,就来不及了!"
程墨书快速观察四周。台子下方的瓷罐通过几根竹管连接到台上,显然是要在仪式中释放"黑梦"烟。如果能破坏这个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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