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哲浑身湿透,额角有一道血痕,但手里多了一个皮包:"从汽艇上顺来的。"他打开皮包,里面是一本写满日文的账册和半张地图,"大发现,佐藤只是个傀儡,真正的幕后是日本军部的'金百合'组织,专门在亚洲掠夺文物。"
许墨白快速翻阅账册,虽然不懂日文,但数字和地支符号是通用的。账册记录了近两年从江南运出的文物清单,其中多次提到"十二辰玉"和"太虚宝藏"。
"他们至少已经收集了七块。"宋明哲指着一条记录,"看这个——'丑、寅、卯、辰、午、未、申',对应的地支都有。"
水面上突然亮起刺目的光。汽艇的探照灯扫过来,同时机枪开始向水中扫射。三人不得不再次潜入水下,向远处的芦苇荡游去。
爬上岸时,许墨白发现手中还死死攥着那半张地图。月光下,地图上的太湖轮廓与父亲留下的残图惊人地吻合,只是标注点更多。
"他们比我们掌握的信息多。"他喘息着说,"看这些红圈——都是已经发掘过的地点。"
宋明哲拧干外套的水:"必须抢在他们前面找到剩下的玉珏。周铁山是个突破口。"
徐静姝却盯着远处的码头:"有人过来了。"
雾气中,一个瘦高身影踉跄走来。等近了些,许墨白倒吸一口凉气——是徐世荣,但此刻他胸前的和服已经被血浸透,太刀也只剩半截。
"静......静姝......"他伸出颤抖的手,"救......救我......"
徐静姝双刀出鞘,冷冷地指向他咽喉:"为什么杀我父亲?"
"不......不是我......"徐世荣跪倒在地,从怀中掏出一块染血的玉珏——"寅"字玉,"拿去吧......他们......骗了我......"
宋明哲警惕地上前搜身,确认没有武器后才让许墨白靠近。徐世荣的瞳孔已经开始扩散,但还在艰难地说着:"金百合......要的不是宝藏......是玉里的......"
一阵急促的哨声打断了他。徐世荣突然瞪大眼睛,死死抓住许墨白的手:"小心......月......"话音未落,一支弩箭破空而来,正中他咽喉。
许墨白猛地趴下,第二支箭擦着他头皮钉入身后的树干。宋明哲连续向箭矢来处开了三枪,雾气中传来一声闷哼,然后是急促远去的脚步声。
"职业杀手。"宋明哲检查了弩箭,"淬了毒,见血封喉。"
徐世荣已经气绝,但右手仍紧握着什么。许墨白掰开他僵硬的手指,发现是一枚日本军徽,背面刻着"金百合"三个汉字和一组数字:7-12-21。
"又是这组数字。"许墨白皱眉,"小桃红死前也说过。"
徐静姝拾起"寅"字玉,在月光下观察:"玉里有东西。"她指向玉珏中心的红纹,"这不是天然纹路,是填充物。"
宋明哲用匕首尖小心挑开红纹处,一些暗红色粉末簌簌落下。他沾了一点闻了闻,立刻皱眉:"是朱砂混了某种金属粉末。但为什么要藏在玉里?"
远处传来汽艇引擎启动的声音,探照灯再次扫过河面。三人不得不拖着徐世荣的尸体退入芦苇深处。
"现在怎么办?"徐静姝问,"周铁山和日本人都在找我们。"
许墨白将"寅"字玉与"未"字玉拼在一起,两块玉的红纹连成一个锐角,指向地图上的某个区域:"去这里——太湖西山。父亲笔记中提到过,十二辰玉齐聚能打开'太虚图',我猜是指向宝藏的最终地图。"
"但我们只有三块。"宋明哲指出。
"不,四块。"徐静姝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展开是半块"卯"字玉,"父亲临终前交给我的。他说......"她突然哽咽,"说这是许叔叔用命换来的。"
许墨白接过那半块玉,手指微微发抖。玉背面刻着"卯"字,但只有上半部分。他将三块半玉珏排在一起——丑、寅、卯、未——红纹在地图上形成一个不完整的菱形。
"还差八个。"宋明哲叹气,"这要找到猴年马月。"
"不一定。"许墨白突然想起什么,从贴身口袋掏出密码本残页,"看这个——'月相盈亏,十二对应,三三成局'。也许不需要凑齐十二块,只要找到关键的三组,每组三块就能推算......"
汽艇的引擎声突然逼近,探照灯刺破芦苇荡。三人来不及多说,只能再次潜入水中。许墨白最后看了一眼徐世荣的尸体,那枚军徽还攥在他手中,数字7-12-21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这个日期一定非同寻常。而今天,是农历六月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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