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玉蝉泛着妖异的绿光,韦景云的呼吸几乎停滞。那是一只完整的玉蝉,与他们在死亡现场发现的碎片明显是一套。
程佩兰的手紧紧抓住韦景云的手臂,指甲几乎嵌入他的肌肉。两人躲在断墙后,借着月光观察井边的动静。
阿福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少爷,不能再死人了!老爷已经走了,小翠也...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段明远的声音冷得像冰:"闭嘴!你以为现在还能回头吗?"他晃了晃手中的玉蝉,"二十年前的事一旦揭开,我们都得完蛋!"
"可是山神发怒了..."阿福的声音带着哭腔,"那些符号,那些玉蝉碎片,跟二十年前一模一样!下一个就该轮到..."
"住口!"段明远一脚踹在阿福肩上,老管家跌坐在地,"哪有什么山神?不过是有人装神弄鬼!"他俯身揪住阿福的衣领,"听着,明天葬礼后,你去把书房暗格里的文件全烧了,一张不留。明白吗?"
阿福瑟缩着点头。段明远松开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袋丢给他:"拿着,这是剩下的钱。管好你的嘴,否则..."
他的话戛然而止,头猛地转向韦景云和程佩兰藏身的方向。月光下,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谁在那里?"
韦景云屏住呼吸,但为时已晚。段明远已经大步走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跑!"韦景云低喝一声,拉起程佩兰就往废墟深处窜去。身后传来段明远的怒吼和阿福惊慌的叫喊。
程佩兰的高跟鞋在碎石间踉跄了一下,韦景云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往那边!有个后门!"
两人跌跌撞撞地穿过倒塌的梁柱和丛生的杂草。身后,段明远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程佩兰突然停下,从发髻中抽出一根细长的金属物件——在月光下闪着寒光的手术刀。
"你先走,我来拖住他。"她的声音异常冷静。
韦景云摇头,一把拽住她躲到一堵半塌的砖墙后:"不行!他手里有刀!"
"我也有。"程佩兰举起手术刀,眼中闪过一丝韦景云从未见过的狠厉,"省城医学院的女生,都得学会防身。"
段明远的脚步声已到近前。韦景云从地上摸起一块碎砖,在段明远转过墙角的瞬间猛地掷出。砖块擦着段明远的脸颊飞过,在他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韦景云!"段明远怒吼,"我就知道是你!多管闲事的家伙!"
韦景云没有答话,拉着程佩兰继续奔逃。前方出现一道矮墙,他助跑几步翻了上去,转身伸手拉程佩兰。就在程佩兰的手即将够到他的瞬间,段明远从黑暗中扑出,一把抓住她的脚踝。
"啊!"程佩兰惊叫一声,身体向下滑去。她反应极快,另一只脚狠狠踹向段明远的面门。段明远吃痛松手,程佩兰趁机将手术刀划过他的手臂。
段明远发出一声痛呼,匕首当啷落地。韦景云趁机将程佩兰拉上墙头,两人跳入墙外的灌木丛中,不顾枝叶刮擦,拼命向镇外的山林跑去。
身后,段明远的咒骂声渐渐远去。两人不敢停留,一直跑到山脚下的一条小溪边才停下喘息。
程佩兰的裙子被荆棘划破了好几处,头发散乱,但手中的手术刀仍然紧握。韦景云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道士袍被扯开一个大口子,脸上还有一道血痕。
"你没事吧?"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随即都愣了一下。
程佩兰先笑了:"只是些擦伤。你的脸..."
韦景云摸了摸脸颊:"小伤。倒是你..."他看向程佩兰的脚踝,那里已经红肿起来,"能走吗?"
程佩兰试着活动了一下脚踝,疼得倒吸一口气:"恐怕扭伤了。不过没关系,我能坚持。"
韦景云环顾四周:"段明远可能会追来。我知道山上有个山洞,可以暂时躲藏。"
他蹲下身,示意程佩兰趴到他背上。程佩兰犹豫了一下,最终接受了帮助。韦景云背起她,沿着一条几乎看不见的山路向上攀爬。
程佩兰惊讶于他在黑暗中的方向感:"你对这座山很熟悉。"
韦景云没有立即回答。月光下,他的侧脸线条显得格外坚毅。过了片刻,他才低声道:"我小时候经常来这里。"
山路越来越陡,韦景云的呼吸变得粗重,但脚步依然稳健。程佩兰能闻到他身上混合着草药和汗水的独特气息,莫名地令人安心。
"段明远提到的'二十年前的事'..."程佩兰在他耳边轻声问,"你知道是什么吗?"
韦景云的脚步顿了一下:"二十年前,锦绣布庄发生了一场大火,死了七个人。"
"七个?"程佩兰想起暗格里的名单,"就是那份名单上的人?"
韦景云点头:"当时官方说法是意外,但本地人都说是山神发怒。因为..."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因为废墟中发现了七块玉蝉碎片,正好对应七个死者。"
程佩兰思索着:"而现在,段老爷死了,小翠死了,玉蝉碎片再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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