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河推开书房门时,檐角的铜铃正撞碎一缕晚风。檀木桌上的青瓷镇纸压着两摞密报。他随手一沓文件,牟田口次郎与松岛百合的画像从文件中滑落,萧河捡起两张画像随意地丢在了桌子上,这二位最近是思州西门山商业街的老面孔了。
他转过身形,望向了窗外乌江上的渔火陷入了沉思。
"少爷,夫人请您过去。"丫鬟的声音惊醒了沉思。他点了点头,随后仿佛在做下了某个决定一般,在文件中的"小日子商会"四字上重重一划。
“好的!”萧河放下了手中的笔,闲庭信步地离开了书房。
穿过回廊时,紫藤花的影子正爬上萧母的窗棂。老人斜倚湘妃竹榻,案头的珐琅香炉吞吐着沉水香,却压不住她眼中跳动的精光。旁边的小丫鬟轻轻摇着扇面,给这炎夏带来一丝凉意。
“河儿,回来了?”萧母放下书,她随后将茶盏往黄花梨茶几上一顿。
萧河点了点头,坐在母亲对面的椅子上,恭敬地说道:“母亲,我回来了。”
萧母仔细打量了儿子一番,眼中满是欣慰:“凯瑟琳那孩子,我很满意。她不仅知书达理,还懂得照顾人。你们俩的婚事,也该办了吧?”
萧河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挠了挠头,笑道:“母亲,这事不急,我和凯瑟琳都还年轻,再等等也不迟。”
萧河刚要开口,萧母已从袖中抖出烫金请柬:"那不勒斯来的邮轮三日后抵达魔都,屈索夫先生一家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她忽然伸手拧住儿子耳垂,"当年你爹追我时尚且知道趁月夜翻墙,你这混小子倒要长辈跨海来催?"
萧河耳尖泛红。这时窗外忽起一阵茉莉香,他微微侧头瞥见凯瑟琳提着竹篮穿过月洞门,德式裙裾扫过青石小径,带着自己的两个小姑子正在蹦蹦跳跳地踩在青石小径。时不时地传来小丫头们的欢呼。
萧母摇了摇头,将萧河的注意力重新拉回了屋内。"当年湘军剿长毛时,你祖父跟随老曾头抗击长矛,照样在阵前拜的堂。如今不过几个东洋跳蚤而已!”她突然压低声音:“凡事都亲力亲为,那还要那么多人帮工做什么?!有空了还是多和凯瑟琳在一起,人家一个姑娘家不远万里,不顾一切地跟着你来到龙国……”
萧河就像每一个被催婚的男子一样忍不住挠了挠脑袋,心中却是暖洋洋的。他知道母亲是为了自己好,凯瑟琳也确实是个难得的妻子人选。他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母亲,您放心,我们会好好尽快的!”
萧母满意地点了点头,拍了拍儿子的手:“这才像话嘛!凯瑟琳的家人们最多半个月就要到思州了,你让人准备一下可不能让咱家失了礼数。让旁人看了笑话。”
萧河笑着应下,心中却已经开始盘算着接下来的安排。
暮鼓声起时,萧河重新站回书案前。密报上的小日子活动轨迹在煤油灯下蜿蜒如蛇。萧河揉了揉眼睛,看来电厂那边也要加快进度了。萧河往窗棂外望去,凯瑟琳正将新摘的茉莉别在她小巧的笔记本上。两种香气在夜风中纠缠,恰似他此刻烦躁的内心得到了平静。
萧河刚刚合上眼,书房的门便被急促的敲响。他猛地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心中隐隐有些不安。门外传来茅载低沉而急促的声音:“萧先生,紧急情况!”
萧河迅速披上外衣,打开房门。茅载站在门口,脸色凝重,手中握着一份刚刚收到的密报。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焦急,显然事情非同小可。
“东化乡出事了。”茅载简短地说道,随后将密报递给萧河。
萧河接过密报,快速浏览了一遍,眉头越皱越紧。密报上详细描述了时任黔州督军刘现存手下的第三团他们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越过播州与思州的边境摸进了东化乡,已进入乡里面就开始烧杀抢掠。东化乡的百姓们毫无防备,整个乡镇陷入了一片混乱。
“这帮该死的东西!我还没找他们麻烦,他们还提前找我麻烦了!”萧河低声咒骂了一句,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他的心里已经确认了这件事十有八九是李纹华那个家伙干的好事,这正好符合他银币的本色。
他抬头看向茅载,语气随意地问道:“王纹华那边有什么动静?”
茅载摇了摇头:“暂时没有发现王纹华的部队有任何异动。不过,根据我们的情报,王纹华和刘现存之间的矛盾在一个月前已经发展激化了,我们在木佬州的人探听到了一些消息,王纹华似乎在从湖广购粮,同时从粤省那边进了一批快枪、而且最近七天时间内,我们与木佬州边境诸多地方已经被王纹华以军事演习的名义封住了,咱们的人是从湘西那边绕行过来的,所以情报有些滞后。”
萧河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王纹华这算盘打得倒是精。这孙子打着坐山观虎斗的主意呢!如果是其他人,也就认栽了,我正愁没理由拿下黔州呢!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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