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峰和苏清雪在夜市口分了手。他推着牛杂车往家走,车轮碾过青石板,咯啦咯啦响。路过老榆树下的凉茶摊,吴伯正蹲在竹椅上抽烟,火星子在夜色里忽明忽暗。
"小峰。"吴伯咳嗽两声,往他怀里塞了个硬邦邦的东西。陈峰摸了摸,是半块铜片,边角磨得发亮,面上刻着星纹——和星陨锅沿的北斗纹像一个模子倒的。
"子时三刻,老榆树根敲三声。"吴伯压低声音,烟杆往树后指了指,"带锅去。"
陈峰没应声,把铜片攥进手心。他知道吴伯的规矩,夜市盟的事,问多了招祸。
回屋把牛杂车停好,陈峰翻出星陨锅。锅底的北斗纹在月光下泛着淡银,和铜片上的星纹叠在一起,竟严丝合缝。他把锅往布兜里一裹,摸黑出了门。
老榆树的影子拖得老长。陈峰蹲在树根前,屈指敲了三下。石缝里"咔"一声轻响,树根旁的青石板陷下去半寸。他顺着缝隙一推,地下露出个黑黢黢的洞,霉味混着土腥气扑出来。
顺着木梯往下走,脚底板触到潮湿的石壁。陈峰摸出火折子晃了晃,见四面都是青石壁,墙上刻满星图——大的小的,单颗的连串的,最显眼的是正面那幅北斗七星图,七颗星子刻得深,像要从石头里蹦出来。
他把星陨锅搁在石案上。月光从透气孔漏进来,照得锅底的北斗纹亮堂堂。陈峰伸手比划,锅沿的纹路竟和墙上的北斗图一丝不差。他心尖儿颤了颤,想起父亲临终前摸过这口锅,说"星卫的东西,要认主的"。
"当啷"一声。陈峰转头,见墙角立着柄铁剑,剑柄缠着褪色红绸,刻着"星卫"两个字。剑鞘上落了层灰,剑穗子却新,像是有人常来擦。他伸手去碰,指尖刚挨着剑柄,铁剑突然震了震,嗡鸣声响得像秋蝉。
石案下有个旧布包,蓝布洗得发白,补丁摞着补丁。陈峰认得这布——母亲常说,是父亲走时留下的,里面裹着他的胎发。他刚要去拿,铁剑"唰"地从鞘里窜出来,剑尖抵住布包。
星辉"轰"地炸开。陈峰眯起眼,见铁剑和布包之间浮着层银光,像撒了把星星碎屑。布包的结儿自己松了,露出块染血的绢帛,边角还粘着暗褐色的渍,不知是血还是锈。
绢帛展开,第一行字浮起金光:"星陨锻体术,以汤为引,星能淬骨。"陈峰喉咙发紧,这字他认得——父亲的笔记里常有这样的小楷,写药方,写星能口诀,最后一页是"峰儿收,父绝笔"。
他伸手去摸绢帛,指尖刚碰到"星陨"二字,金光突然变强,照得整间密室亮堂堂。墙上的星图跟着闪起来,大的小的星子连成线,竟和星陨锅沿的纹路连成一片,像有条银线串起了天和地。
"咚"。头顶传来石板闭合的响。陈峰猛地抬头,见透气孔的月光被遮住了,只剩铁剑上的星辉还亮着。他摸了摸左眉骨的疤,那疤又烫起来,像有小虫子在骨头里爬——和残卷发烫时一个味儿。
绢帛上的字还在闪。陈峰凑近看,第二行写着:"三百碗血汤,护星门不碎。"他想起吴伯少了两根的手指,想起夜市盟总说"老兄弟都走了",突然明白父亲为什么总说"星卫的东西,要藏紧"。
铁剑"叮"地落回鞘里。陈峰把绢帛重新裹进布包,星陨锅往怀里一抱。他转身要走,瞥见石壁角落有行小字,刻得浅,像是用剑尖划的:"若有后人见此,星门在陨星海,勿信天枢盟。"
梯子硌得膝盖生疼。陈峰爬出地洞,老榆树的星能灯还亮着,照得铜片上的星纹泛着暖光。他把铜片揣进兜里,听见远处传来梆子响——子时四刻了,该回家给母亲煎药了。
怀里的布包压得胸口发闷。陈峰摸了摸,绢帛的血渍隔着布,还能触到硬邦邦的痕迹。他想起苏清雪说的天枢盟,想起货场的星陨铁,突然觉得手里的锅重了,不是铜铁的重,是星星压在肩上的重。
"星卫的东西,要藏紧了。"父亲的话又在耳边响。可陈峰攥着布包,突然不想藏了——他要让天枢盟看看,星卫的血汤,还在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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